徐慧真低头琢磨了片刻，眼神渐渐亮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挺合适，蔡全无做事确实让人放心。”
陈雪茹仔细想了想，也点了点头，语气里的惊讶变成了认同：
“论可靠，蔡全无确实没话说。而且他性子闷，不张扬，当了经理也不会抢功，反而能踏踏实实做事。就是……大伙能不能接受一个‘窝勃’当经理？”
“这就得靠扫盲班的成果说话了。”
孟才胸有成竹，
“等他教会一批人识字，街道办都得夸他有本事，到时候再提当经理，谁还能说闲话？再说有咱们帮衬着，慢慢就能服众。”
梁拉娣在一旁听得直点头：
“孟大哥你这脑子真厉害！蔡全无那人我也见过，虽说话少，但手脚麻利，确实是个踏实人，比那些油嘴滑舌的靠谱多了。”
徐慧真心里彻底有了底：
“行，明天我就去找王主任申请，让蔡全无进小酒馆当员工。至于公方经理，只能慢慢来了。”
陈雪茹也笑着道：
“那就这么定了！等蔡全无来了，扫盲班和食堂的事都能松快不少。”
孟才胸有成竹的道：
“放心，蔡全无这块璞玉，咱们好好打磨，以后定能帮咱们撑起小酒馆的半边天。”
第二天一早，徐慧真早早找到王主任。
王主任已经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见她进来，笑着抬手让座：
“慧真啊，这刚开门就来找我，是小酒馆有新情况？”
“大娘，还真有事要麻烦您。”
徐慧真语气诚恳，
“小酒馆现在食堂和酒馆两头忙，人手实在周转不开，我想申请让蔡全无来当正式员工，您看行不行？”
王主任接过报告，指尖划过“蔡全无”三个字，抬头问道：“蔡全无？就是那个平时沉默寡言，总帮你跑腿搬酒，大伙都叫他‘窝勃’的小伙子？”
“正是他。”徐慧真连忙补充，“他虽话少，但办事牢靠，从没出现失误。而且他还识字，我们办的扫盲班正缺个老师，他来正好能兼顾，既解决了人手问题，又能帮着教大伙识字，一举两得。”
王主任本就信任徐慧真的眼光，琢磨了片刻——之前已经放权让徐慧真打理小酒馆，这姑娘办事公道，有章法，而且蔡全无身份清白，没有不良记录，还是底层出身，让他教扫盲班，正好符合“群众教群众”的导向，确实没理由拒绝。
她当即在报告上签了字，盖上公章：“行，蔡全无身份清白，又能为扫盲出力，我准了。让他有空就来办手续，正式入职。”
徐慧真将蔡全无找了过来，办好手续，笑着说：
“蔡师傅，手续办好了，从现在起你就是小酒馆的正式员工了，扫盲班的课也由你负责。”
蔡全无闻言顿了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对着徐慧真拱了拱手，声音低沉却坚定：
“徐经理放心，我一定把事办好。”
他心里却翻涌着波澜——从打零工的“窝勃”到正式员工，这是他从未敢想的境遇，孟才和徐慧真的信任，让他暗自打定主意要好好报答。
接下来的几天，片儿爷果然兑现承诺，推着洋片车走街串巷宣传扫盲班，锣鼓声伴着吆喝声传遍各个胡同：
“扫盲班开课咯！免费学识字，月底还有碎布拿，想学的都去正阳门下小酒馆！”
陈雪茹也没闲着，从绸缎庄挑了各色碎布，堆在小酒馆柜台后，花花绿绿的布料引得路过的妇女们频频驻足。
开课当天，小酒馆里挤满了人。
除了牛爷、片儿爷这些老主顾，比原剧情中更是多了许多附近胡同的妇女，她们大多是被碎布奖品吸引来的，围着柜台后的碎布堆小声议论，眼里满是期待。
蔡全无穿着陈雪茹特意给他置办的工装，站在临时搭起的讲台前，桌上摆着笔墨纸砚，虽依旧沉默，却难掩紧张，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
“大伙静一静，扫盲班现在开课！”徐慧真走上前，笑着招呼众人落座，“这位是蔡全无师傅，以后就是你们的老师，他识字多，性子又耐心，大伙有不懂的尽管问。”
陈雪茹见状笑着把碎布分发给每个人：
“各位街坊邻居，只要坚持来上课，月底只要愿意考核并通过，每人都能再领一块像样的碎布，颜色随便挑！”
话音刚落，妇女们就炸开了锅，纷纷涌上来挑碎布，红的、蓝的、花的，个个都喜滋滋的，原本还有些敷衍的人也端正了坐姿。
何玉梅笑着打趣：“雪茹掌柜这招真灵，平时喊她们识字都不来，现在挤得都快站不下了！”
蔡全无站在桌前，手里拿着识字课本，虽然还是沉默寡言，但一开口就条理清晰。他没照本宣科，而是从“酒”“饭”“钱”这些街坊们日常接触的字教起，还结合小酒馆的生意举例，比如“酒”字拆开是“氵”和“酉”，“酉”是酒坛的样子，配上他比划的手势，生动又好记。
“蔡老师讲得真明白！”底下有妇女忍不住叫好，“比学堂的先生说得还通俗！”
正热闹着，街道李主任和王主任并肩走了进来。
李主任在外面仔细查看，见大伙听得聚精会神，时不时跟着蔡全无念字，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
等蔡全无讲完一段，李主任忍不住鼓掌：
“讲得好！寓教于乐，比照本宣科强多了！”
他转头问王主任：
“这蔡老师是哪儿找的？学问扎实，还懂怎么教普通人。”
“您可别看他现在这样，”王主任笑着介绍，“他以前就是个打零工的窝勃，不过现在他是小酒馆的正式员工，踏实得很。”
“哦？窝勃出身？”李主任惊讶地挑眉，随即感慨，“真是民间有高人！踏实肯干，还愿意分享学问，这样的人难得。小酒馆能招到他，是福气。”
临走时，他特意拍了拍蔡全无的肩膀：“蔡老师，好好干，扫盲是积德行善的好事，以后有需要街道支持的，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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