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招展,凯歌高奏。
陶应率领的十七万东归大军,终于抵达了徐州真正的政治与军事中心——下邳。
此地经陶应多年经营,民心归附,根基深厚,已然是一派王霸基业的气象。
大军入城,仪式空前。百姓箪食壶浆,夹道欢迎,欢呼“楚侯”之声震天动地。
陶应骑乘神骏的踏雪乌骓,在赵云、张飞等一众威风凛凛的将领簇拥下,缓缓而行。
他目光扫过熟悉的街巷与热情的子民,心中那份开创时代的决心愈发坚定。
入驻修缮一新、规模宏大的骠骑大将军府后,陶应即刻投入繁重的政务之中。
积压的文书,各郡县的汇报,人才的征辟名录……千头万绪,皆需他这位主心骨定夺。
然而,就在他埋首批阅卷宗时,近侍悄然入内,低声禀报:“主公,府外有琅琊名士诸葛玄求见,言特来恭贺主公凯旋,并欲投效。”
“诸葛玄?”
陶应对此人有印象,乃是徐州本土颇有清望的士人,其家族在琅琊亦属名门。
他正欲按惯例吩咐“请至偏厅等候”,心念却莫名一动,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涌上心头,仿佛今日之会见,将迥异于寻常。
他放下朱笔,追问了一句:“他可还带了旁人?”
近侍略一回想,答道:“回主公,确有一位少年郎君随行,观其年岁不过十龄,据诸葛先生言,乃是其侄儿,名唤诸葛亮。”
诸葛亮!
尽管心中已有隐约预感,但当这个名字真切地传入耳中时,陶应仍觉胸中如遭重击,气血为之翻涌!
是他!
那个在原本历史轨迹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一人智慧支撑起蜀汉半壁江山,被誉为“卧龙”的千古名相!
饶是陶应如今位高权重,心志坚如磐石,此刻也难以完全抑制内心的激动与狂喜,手中的笔“啪”一声轻落在案几之上。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叹,但眼中的璀璨光芒却无法掩饰,立刻对近侍道:“快请!不……且慢,我当亲迎!”
此言一出,侍立左右的侍卫与文吏皆面露惊容。
诸葛玄虽有名声,但终究是一介布衣,何至于让位同三公、手握重兵的楚侯降阶相迎?
陶应却不理会众人的惊诧,霍然起身,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袍冠带,竟真的快步走向府门。
正在一旁商议事情的郭嘉与荀彧见状,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均知此人必定非同小可,也立刻起身,紧随其后。
大将军府正门缓缓开启。只见阶下立着一位年约四旬,气质儒雅中带着几分飘泊风霜之色的文士,正是诸葛玄。
而最引陶应注目的,是他身旁那个年约十岁的少年。
那少年身形已显挺拔,远超同龄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却难掩其骨子里的清俊。
他面容白皙,鼻梁挺直,最令人过目难忘的是他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宛如秋日寒潭,沉静得没有一丝这个年纪孩童应有的怯懦与浮躁,反而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从容与洞察世事的睿智。
他正平静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望着从府内快步走出的陶应。
“可是诸葛先生当面?先生清名,应早已仰慕,只恨军务倥偬,未能早日请教。今日先生屈尊来访,实乃我府中之幸!”
陶应急行几步,竟率先拱手,态度谦和,礼数周全。
诸葛玄何曾受过此等礼遇?
眼见权倾天下的楚侯亲自出迎,已是受宠若惊,慌忙深深一揖,几乎及地:“山野鄙人诸葛玄,拜见楚侯!侯爷万金之躯,亲迎于门,折煞玄了,折煞玄了!”
他连忙拉过身旁的少年。
“此乃舍侄诸葛亮,亮儿,快,拜见楚侯。”
那少年诸葛亮,闻言不慌不忙,上前一步,双手交叠,躬身行礼,动作流畅自然,仪态端庄,声音清越:“晚辈琅琊诸葛亮,拜见楚侯。恭贺楚侯克复长安,诛除国贼,立不世之功,解万民于倒悬。”
言辞清晰,气度凛然,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位生杀予夺的大将军,而是一位寻常的长辈。
陶应心中更是赞叹,伸手虚扶,目光却始终无法从诸葛亮身上移开,越看越是欣喜,越看越是激动。
他直接对诸葛玄道:“先生此来,可是因家乡不靖,欲在徐州寻一安身立命之所,一展平生所学?”
诸葛玄叹息一声,脸上流露出悲戚与无奈:“不敢瞒侯爷。近年来,琅琊靠近青州之地,战乱频仍,盗匪蜂起,民生凋敝。
玄携侄儿及家小漂泊无依,常感前途渺茫。久闻侯爷仁德布于四海,治下政通人和,百姓安居,故特冒昧前来相投,愿效犬马之劳,只求一席安身之地,使晚辈能安心求学。”
“好!先生乃饱学之士,德才兼备,肯来相助,乃我陶应之幸,更是徐州百姓之福!”
陶应抚掌大笑,显得极为高兴。然而,他话锋随即一转,目光再次灼灼地聚焦在诸葛亮身上,语气变得无比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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