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身旁两名同样身着作战服的同伴身上:一个是精通野外生存、绰号“山狼”的赵奎,另一个是擅长情报分析、被称为“鹰眼”的沈烈。
“浅洞待不住了。”老疤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因常年烟嗓而格外沙哑,“学员们已经杀红了眼,现在连我们这些教官也被卷进了选拔,再待在这里,迟早会被当成活靶子。”
山狼赵奎往篝火里添了把枯枝,火星骤然窜起:“我探过路,物资投放点附近有片次生林,既能守着每五天一次的补给,又能避开主岛的混战中心。”
鹰眼沈烈推了推鼻梁上的战术眼镜,镜片反射着篝火的光:“就这么办。带上所有能用的物资,现在就走,我们得在天黑前搭好庇护所。”
三人不再犹豫,迅速打包起压缩饼干、高纯度净水片、军用急救包和几把维护完好的工兵铲。
老疤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作为“裁判席”的浅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转身融入了洞外的山林。
他们在物资点附近的次生林里找到了一处地势相对隐蔽的坡地,凭借过硬的军事素养,短短两个小时便搭建起一座半地下式的庇护所,用藤蔓和枯枝做了伪装,只留下一个可供观察和射击的了望口。
与此同时,在橙花破布木林的深处,林默正过着与岛上炼狱截然不同的“世外桃源”生活。
他的庇护所内储备着充足的淡水和用食物。每天他只需检查一下外围的捕猎陷阱,看看是否有意外收获。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刻意避开的选拔战场,早已因教官们的入局而彻底沦为血色炼狱。
众人分开后的第三个清晨,夜色尚未完全褪尽,东方的天际已晕开一抹极淡的鱼肚白,将整片海域都染成了青灰色。
海风带着咸湿的凉意,卷着细碎的浪花拍击着岸边的礁石,溅起的水珠在晨曦中闪烁,像散落的碎钻。
片刻后,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如利剑般劈开了黎明的帷幕。金红色的光芒倾泻而下,洒在广阔无垠的海面上,瞬间将墨蓝色的海水染成了一片璀璨的金箔。
波光粼粼的海面随着浪涛的起伏不断变幻,耀眼的光芒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远处的浪花翻滚着,每一朵都裹挟着阳光的碎片,仿佛无数条金色的鱼儿在水中跳跃嬉戏。
就在这水天相接的尽头,一个极小的黑点悄然出现,像一颗被遗忘在蓝色画布上的炭粒。
它在晨光中若隐若现,随着海浪的起伏缓缓移动,起初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的,黑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发动机的轰鸣声从遥远的海面传来,低沉而沉闷,像闷雷般逐渐逼近,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岸边的卸货点,早被三道沉默的身影占据。老疤、赵奎、沈烈天还没亮就扎在了这里,裤脚沾着未干的晨露与沙砾。
没人说话,连海风卷过耳畔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三人的目光死死锁在那艘正从晨雾里慢慢挣脱的补给船身上。
只等那声引擎轰鸣再近些,近到能看清船板上堆叠的物资轮廓。
船板“嘎吱”一声搭在沙滩上,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岸边的沙砾。老疤、赵奎、沈烈三人几乎是同时起身,踩着未干的晨露快步上前。
不过半个小时,三十人五天份的补给便在沙滩上码得整整齐齐。
米黄色的饼干箱摞成三排,蓝色的水桶在旁排成一列,急救包则被仔细地归在帆布下,连边角都捋得平平整整。
沈烈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目光落在最外侧那箱饼干上,他刚抬步要去拿,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攥住,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等等。”赵奎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朝着老疤的方向递了过去。
沈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老疤正站在离物资堆几步远的地方,原本搭在肩上的毛巾不知何时滑落在地,他的脊背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下颌线咬得紧紧的,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那双平日里总带着些疲态的眼睛,此刻亮得吓人,目光像淬了冷的刀子,死死钉在沙滩尽头那片茂密的椰林里。
风卷着椰叶沙沙作响,可他的视线连动都没动,仿佛那片看似平静的树林里,藏着什么随时会扑出来的猛兽。
“怎么了?”沈烈的声音也放轻了,手悄悄摸向了腰间别着的匕首,那是他们仅有的武器。
赵奎没说话,只是拉着沈烈往老疤身边靠。三人下意识形成了一个三角站位,目光分别扫向椰林、左侧的灌木丛和右侧的礁石区。
空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连海浪拍岸的声音都像是远了,只剩下三人急促的心跳,和远处椰林里偶尔传来的虫鸣。
“有人?”赵奎压着嗓子问,目光紧紧盯着老疤。
老疤没应声,只是极细微地点了下头,喉结在脖颈间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着什么。
他的手也握成了拳,此刻任何不请自来的“客人”,都可能意味着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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