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他们之间的桌面上投下一块明亮的光斑。施橙伸手覆上蒯牧的手,感受到他皮肤下的轻微颤抖。
我们该怎么办?她轻声问。
蒯牧翻转手腕,与她十指相扣:首先,我需要你了解与我在一起可能面临什么。媒体的窥探,同事的议论,甚至...未来的不确定性。
他的眼神如此认真,如此赤裸,让施橙的心脏漏跳一拍。这不是关于如何应对林嘉雯的策略讨论,而是一个男人向心爱之人坦白自己最深的恐惧。
我记录了你五年,记得吗?施橙微笑,拇指轻抚他的疤痕,我知道你咖啡喜欢什么温度,知道你在思考时会用钢笔敲桌面,知道你疲惫时会揉左肩...她的声音变得坚定,但我从未期待过一个完美的蒯牧。我爱的就是这个真实的你——包括你的过去,你的伤痕,你的一切。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或许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蒯牧的眼中有什么东西破碎又重组,像是终于卸下了最后一层铠甲。他倾身向前,在满室阳光中吻住她的唇,温柔而坚定。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分开后,施橙问道,手指仍与他交缠。
蒯牧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反击。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李岩,是我。需要你帮忙联系那位《财经日报》的记者朋友...对,关于伦敦数据造假事件的完整证据。
阳光在他们之间流动,照亮了两张坚定的面孔。窗外的城市依然忙碌如常,但在这个高空中的小小角落里,一场反击战正悄然展开。
雨水顺着明和大厦的玻璃幕墙蜿蜒而下,将窗外的城市灯光扭曲成模糊的色块。施橙站在28楼洗手间的镜子前,冰凉的手指触碰着脖子上那根银色银杏叶项链——大学毕业时送给自己的礼物,象征着某个从未说出口的愿望。
镜子里的女人眼圈微微发红,唇膏已经斑驳。全员大会结束后的三小时里,公司内部的窃窃私语如同无形的蛛网,缠绕在每个角落。她拧开水龙头,冷水冲刷着手腕内侧跳动的脉搏。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李梦的信息:林魔女在CEO办公室,蒯总也被叫去了!!!
水珠顺着施橙的手腕滑落,在洗手台边缘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她盯着那条信息,某种不祥的预感在胃部凝结成冰。擦干手,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险些撞上站在走廊里的蒯牧。
他背靠着墙,领带松开,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解开,露出锁骨处的一小片肌肤。窗外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
谈完了?施橙轻声问。
蒯牧的目光落在她的银杏项链上,伸手轻轻触碰那片银色叶子:她给了最后通牒。
什么通牒?
24小时内,我必须在公司公开否认我们的关系。他的声音低沉得像远处的雷鸣,否则她会向媒体曝光我父亲的全部医疗记录,包括...最不堪的那些照片。
施橙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她见过蒯牧手机里那些照片——蒯父在病发时被束缚带固定在病床上的画面,眼神空洞如破碎的玻璃。这样的影像一旦公开,不仅是对病人的侮辱,更会彻底摧毁蒯牧家族的声誉。
她怎么能...?
她一直留着这些,就为这种时刻。蒯牧的拇指抚过她的项链,指节泛白,大学时我提分手,她也威胁过要曝光我家的。
雨水拍打着窗户,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叩击。施橙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蒯牧这些年一直与林嘉雯保持表面的和平——那不是余情未了,而是赤裸裸的胁迫。
你准备怎么做?她听见自己问,声音陌生得不像自己的。
蒯牧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越过她,投向远处某个看不见的点。这个微小的迟疑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刺入施橙的心脏。
跟我来。他突然说,抓住她的手。
电梯直达顶层,需要蒯牧的指纹认证。当他们踏上天台时,雨已经停了,但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着城市的万家灯火。傍晚的风带着雨后的清新,吹散了施橙额前的碎发。
蒯牧指向远处。
在云层的缝隙间,夕阳将最后一缕金光洒向城市,为玻璃幕墙和高楼尖顶镀上火焰般的色彩。施橙屏住呼吸,这壮丽的景象与她五年来隐秘的爱恋一样,美丽而孤独。
我第一次注意到你,就是在文学院的天台上。蒯牧的声音混在风里,你一个人站在那里,夕阳把你的白裙子染成了金色。
施橙转头看他,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你...记得?
我记得每一个有你的场景。蒯牧面对她,西装的衣角在风中翻飞,朗诵会上读诗时颤抖的声音,图书馆角落里咬笔杆的小动作,毕业典礼上戴着这条银杏项链的样子...
他的手指轻轻勾起她脖子上的项链,银链在他指间闪烁微光。
你知道银杏的花语吗?他问。
施橙摇头,喉咙发紧。
坚韧与纯情的爱。蒯牧解开链扣,将项链从她颈间取下,就像你坚持了五年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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