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芬里厄来说,妹妹的重量轻得像是一根羽毛。
夏弥爬到了芬里厄的眉骨位置,那里有一块巨大的鳞片翻起了,露出了下面鲜红的嫩肉,显然是最近才受的伤。
这大概是他睡觉时不小心撞到了岩壁,或者是这具逐渐石化的身体在排斥最后的生命力。
“别动,给你修修。”
她盘腿坐下,把手贴在伤口附近。
金色的光芒在她的掌心亮起,那是大地与山之王权能的体现。
她小心翼翼地梳理着伤口周围杂乱的鬃毛。
那是如钢针般坚硬的毛发,每一根都能轻易刺穿坦克的装甲。
但在夏弥的手中,它们变得温顺而柔软。
她一点点地剔除那些坏死的组织,然后用精神力量引导着周围的元素进行修复。
“疼吗?”她轻声问。
“不疼……姐姐弄的就不疼……”芬里厄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喉咙里发出轰隆隆的声响,像是一台超大功率的猫咪呼噜机,“姐姐……你还要走吗?”
夏弥的手顿了一下。
她停下了动作,身体向后仰,整个人呈“大”字形躺在了芬里厄那巨大的头盖骨上。
身下是坚硬冰冷的龙鳞,头顶是飘着盐雪的永恒黑暗。
这里是世界的背面,是被遗忘的角落,也是他们唯一的家。
“嗯,要走的。”夏弥看着虚空,声音变得有些飘忽,“我要出趟远门。”
“去哪里?有好吃的吗?”
“去一个叫卡塞尔学院的地方。”夏弥侧过身,脸颊贴着芬里厄冰凉的鳞片,
“听说那里有一帮傻瓜挖到了康斯坦丁的骨殖瓶。
那是我们的兄弟啊……虽然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兄弟,但他身上的东西,对我们很有用。”
“康斯坦丁……是谁?”芬里厄迷茫地转动着眼珠,他的记忆力真的很差,“能吃吗?”
“不能吃,那是用来……进化的。”夏弥轻笑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在鳞片上画着圈。
“只要拿到那个,我们就能变得更强。
到时候,我就能把你从这堆破石头里拔出来,带你去看外面的世界。
外面有真的蓝天,有大海,还有吃不完的薯片和可乐。”
“真的吗?”芬里厄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我要吃……那个……鸡翅!还有那个……黑色的水!”
“是可乐啦,笨蛋。”
夏弥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下这头巨兽沉稳的心跳。
那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也是最脆弱的存在。
他是力的化身,却连自己翻个身都做不到。
“顺便……”夏弥的声音变得更轻了,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还得去看看那个家伙。”
“哪个家伙?”
“一个……很麻烦的家伙。”夏弥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总是面瘫着脸的男孩。
楚子航。
那个像苦行僧一样生活的人,那个无论何时何地都把自己绷得像张拉满的弓的人。
“听说他在卡塞尔学院里已经是‘超A级’了,威风得很呢。”
夏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但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不过我想,他大概还是老样子吧。
中午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肯定又不会去食堂好好吃饭了。
那个人啊,总是精确的计算各种时间,却忽略了自己的身体健康。”
芬里厄歪了歪头,巨大的脑袋晃动了一下:“姐姐……你喜欢他?”
“哈?开什么玩笑!”夏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坐起来,用力拍了一下芬里厄的脑门,
“谁会喜欢那种无趣的面瘫脸?
我那是……那是观察!
对,观察敌情!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懂不懂?”
“哦……”芬里厄委屈地缩了缩头,“可是姐姐你的心跳变快了。”
“那是被你气的!”夏弥重新躺回去,有些恼羞成怒地把脸埋进围巾里。
隧道里的风似乎更冷了。
夏弥沉默了一会儿,重新开口时,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奈和怅惘:“而且啊,深夜练刀的时候,有没有人给他准备一盒热牛奶呢?
他那种倔驴一样的性格,要是没人看着,早晚会把自己练废掉的。
真是令人困扰啊……”
她像是在说给芬里厄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她是耶梦加得,是注定要吞噬世界的龙王。
而楚子航是屠龙者,是手持利刃的复仇鬼。
他们的相遇本身就是一场盛大的错误,就像两条平行线被强行扭曲在了一起,最终只能以惨烈的撞击收场。
但在这个瞬间,在这只有兄妹俩的尼伯龙根里,她允许自己做一会儿那个爱上楚子航的夏弥。
“姐姐……”芬里厄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要是去见他……能不能带点鸡翅给那个家伙尝尝,如果他也喜欢吃鸡翅,那他应该是个好人。”
夏弥愣了一下,随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在空旷的尼伯龙根里回荡,显得清脆又寂寥。
“傻哥哥。”她轻轻抚摸着芬里厄那巨大的眼睑,像是哄孩子睡觉一样,“好啊。我会记得带一大桶鸡翅给他的。”
最后半句话轻得几乎听不见,消散在漫天飘落的盐雪中。
夏弥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头在这个死寂囚笼里等待了千年的巨龙,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冷冽。
“等我回来,哥哥。”
她转身,酒红色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那个元气满满的少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即将奔赴战场的女王。
而在她身后,芬里厄缓缓闭上了眼睛,在梦里等待着姐姐承诺的蓝天和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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