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迟闲川慢悠悠地开口,声音清朗,带着点气死人的悠闲,“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哪只眼睛招摇撞骗了?我这不是看她们有缘,好心提醒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祖宗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再说了,”他晃了晃脑袋,额前的碎发随之摆动,“我强买强卖了吗?没有吧?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对吧?”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带着点狡黠:“我看先生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本是富贵双全之相。可惜啊,眉心隐有悬针纹,主思虑过重,肝气郁结。长此以往,恐有失眠多梦、血压升高之虞。要不……你也来两张符?清心静气,疏肝解郁,效果拔群!看在先生你仪表堂堂的份上,给你打个折,三百八十八两张,怎么样?”
陆凭舟被眼前这人一番歪理邪说和轻佻态度气得眉头拧得更紧。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还振振有词的神棍!尤其是对方那双眼睛,明明清澈透亮,却偏偏透着股玩世不恭的惫懒,让人火大。
“荒谬!”陆凭舟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属于学者的严谨和不容置疑,“科学昌明的时代,还信这些无稽之谈?你的行为已经涉嫌违法,再纠缠不清,我不介意报警处理。”他的语气带着属于学者和上位者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凭舟!怎么了?跟谁说话呢?”一个略显温和的声音打断了陆凭舟的警告。
只见一个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是陆凭舟的好友兼同事,林致远,京市大学化学系副教授,陆凭舟好友匆匆从停车场方向跑了过来。他刚才去停车,没想到停好车出来,就看到好友正和一个长相极其出色的年轻人对峙,气氛似乎不太妙。
林致远跑到近前,看了看面色不虞的陆凭舟,又看了看长椅上那个长得过分好看、气质却有些吊儿郎当的年轻人,连忙打圆场:“怎么了这是?有话好好说嘛。凭舟,这位是……?”
陆凭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冷冷道:“一个在公共场合宣扬迷信、兜售符纸的骗子。”
林致远闻言,有些打量的地看向迟闲川,眼中划过一丝惊艳。迟闲川却浑不在意陆凭舟的指控,反而将目光转向林致远,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眼神里带着点饶有兴致。
“骗子?”迟闲川轻笑一声,目光依旧落在林致远身上,话却是对陆凭舟说的,“这位先生,话别说得那么绝对嘛。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不代表不存在。就像你这位朋友……”
他忽然指着林致远,语气带着点笃定:“你最近是不是总睡不好?是不是常感心神不宁,家中西南方位或有异动?比如水管莫名渗漏,电器无故短路?尤其……影响睡眠?”
林致远浑身猛地一震,脸上瞬间血色褪尽,瞪大了眼睛看着迟闲川,嘴唇哆嗦着:“你……你怎么知道?!”
他家住城西一个高档小区,最近半个月确实怪事连连。先是主卧卫生间的水龙头半夜会自己滴水,修了几次都没用;接着书房台灯时不时自己闪烁;最让他困扰的是,他睡眠质量一向很好,最近却老是半夜莫名惊醒,总觉得房间里有人,心悸得厉害。他找过物业,检查过电路水路,甚至偷偷请人看过风水,都没找出原因。这事儿他连陆凭舟都没细说,只提过一句睡不好。
陆凭舟也愣住了,镜片后的锐利目光中闪过一丝惊疑。林致远家里的事,他确实听他说过一嘴,但从未对外人提起过!
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还说得这么准!
迟闲川微微一笑,高深莫测:“气息交感,自有感应。西南属坤位,主家宅安宁。此位不稳,则家宅不宁,心神难安。”他慢悠悠地从兜里再次掏出那两张黄纸符,“此乃‘安宅定神符’。”
林致远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联想到自己最近确实精神不济,工作效率低下,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那……那这符……”
“简单,”迟闲川笑眯眯地把符纸递过去,“一张贴于家宅西南方位卧室或客厅西南角,一张置于枕下。可定宅气,安神魂。三天之内,保你睡得跟小猪崽一样香,无扰清梦。诚惠,四百块。”
“四百?”陆凭舟简直要被这人的无耻气笑了,他一把拉住想要掏钱包的林致远,“致远,这绝对是巧合或者他用了什么手段打探到的,这就是典型的心理操控和诈骗。”
“凭舟……”林致远有些犹豫,最近家里的异动太真实了,并且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不是噩梦连连就是被异动惊醒,他宁可信其有。而且,眼前这个年轻人能一口道破他从未对外人言的家中布局异动,这本身就太诡异了!
“是不是诈骗,试试不就知道了?”迟闲川老神在在,“三天没效果,你尽管带着警察来找我退钱,凤岭山月涧观—迟闲川,随时恭候。不过嘛,”他话锋一转,看向陆凭舟,笑容带着点挑衅,“这位正义的先生,你印堂的黑气可比你朋友重多了,最近是不是总感觉诸事不顺,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尤其是遇到我这种‘骗子’的时候?小心肝火太旺,伤身啊。要不要也来一张?清心降火,包治百病,给你算便宜点,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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