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轮回·体魄为锋
玄冥洞府内,寒气凝结如实质。玄冥长老那“先天之物”的冰冷箴言,如同九幽罡风刮过李戮心田,将那点刚燃起的微末希望之火吹得摇摇欲坠。体内残破混沌根基传来的剧痛与空虚,是比任何言语都更残酷的鞭笞。
“师尊…弟子…别无选择。”李戮的声音嘶哑,带着血沫,却在极致的冰寒中凝固成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空洞的眼神深处,那点属于天书残灵的冰冷烙印,在绝望的深渊边缘,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聚残篇!补天书!** 寻找天书碎片,与寻觅先天之物,两条荆棘血路,在命运的悬崖边轰然交汇!
玄冥兜帽下的阴影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那沙哑的声音如同磨刀石刮过:“路在脚下,九死一生。然,体魄为舟,力量为桨,或可渡此苦海。”
“弟子在黑风峡…杀戮妖兽时,能汲取其本源…稍缓体内之痛。”李戮艰难地吐露这个深藏的秘密。
“嗯。”玄冥的声音毫无意外,“汝身如‘饕餮’,本能吞噬万物本源以维系残躯。此乃饮鸩止渴,强行吞噬驳杂妖元,只会污浊汝之本源,加剧‘缺’之恶化。”他话锋一转,“然,汝之体魄,受此混沌根基浸染,潜力非比寻常。寻常修士引气淬体,汝…可走另一条路。”
玄冥枯槁的手指隔空一点,一道灰蒙蒙的、凝练着纯粹阴寒气息的流光没入李戮眉心。
轰!
无数关于筋骨皮膜、气血搬运、极限压榨潜能的古老法门如同洪流般涌入李戮脑海!《九劫锻骨篇》、《混元炼血术》、《磐石镇狱功》…这些功法,摒弃了引气入体的仙道正途,专注于以最原始、最残酷的方式锤炼血肉之躯,将人体潜能压榨到极致,追求肉身成圣!其痛苦与凶险,远超寻常炼体百倍!
“引气之路已断,炼体之道为汝唯一坦途。此法门,以痛苦为薪柴,以生死为磨石。撑过去,汝之体魄便是汝立足此界的根基;撑不过,灰飞烟灭,亦是解脱。”玄冥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寒潭之水,可淬汝形,镇汝体内躁动。洞府之外,昊天宗后山‘万兽窟’,便是汝之磨刀石。”
从此,玄冥洞府这方阴寒死寂之地,成了李戮的地狱与熔炉。
每日天未亮,刺骨的寒潭便是他的起点。单薄的衣衫被潭水浸透,瞬间冻成冰甲,每一次肢体动作都伴随着冰晶碎裂的刺耳声响和深入骨髓的剧痛。他按照《磐石镇狱功》的法门,在齐腰深的漆黑寒水中扎着最基础的马步。寒气如同亿万根钢针,穿透皮肉,直刺骨髓,疯狂地侵蚀着他的生命力。体内的混沌黑洞本能地想要吞噬这股寒能,却又被寒潭本身的法则之力压制,只能发出无声的咆哮,加剧着身体的撕裂感。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碴,肺腑如同被冻结。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支撑不住,倒下,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又被体内那不甘寂灭的混沌本能和灵魂深处的冰冷烙印强行唤醒,挣扎着爬起,再次扎入寒潭!
日上三竿,寒潭淬炼结束,身体麻木得失去知觉。接下来,是纯粹的力量锤炼。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原始的负重、击打、奔跑。玄冥洞府深处,堆积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玄铁矿石。李戮瘦小的身躯,背负起远超自身体重数倍的铁块,在崎岖不平、寒气弥漫的洞窟内奔跑、跳跃、冲撞!每一次沉重的脚步落下,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和肌肉纤维被撕裂的剧痛。他挥动拳头,一次次轰击在冰冷的玄铁石壁上,血肉模糊,骨节碎裂,又在混沌根基那微弱的自愈本能和寒潭的压制下缓慢愈合,变得更加坚硬。
下午,是真正的修罗场——万兽窟。
昊天宗后山禁地之一,关押着无数从各地捕捉或自行闯入的低阶妖兽,戾气冲天。这里成了李戮的猎场,也是他的刑场。他赤手空拳(玄冥不允许他用武器),冲入妖群。没有灵力护体,只有锤炼出的坚韧皮膜和蛮横力量。
“吼!”一头铁甲暴熊人立而起,蒲扇般的巨爪带着腥风拍下!
李戮不闪不避,眼中只有一片冰冷的专注。他矮身,拧腰,全身力量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凝聚于右拳,迎着那比他脑袋还大的熊掌,悍然轰出!
“砰!” 沉闷如擂鼓的巨响!气浪炸开!铁甲暴熊庞大的身躯竟被这纯粹肉体力量的一拳轰得踉跄后退,发出痛楚的咆哮!李戮的拳峰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脚下发力,如同附骨之疽再次扑上,膝盖如同攻城锤般狠狠顶在暴熊柔软的腹部!
“嗷——!” 暴熊惨嚎倒地。就在其生命力急速流逝的瞬间,李戮体内那混沌黑洞再次张开无形的口器!这一次,他不再是毫无节制地吞噬,而是凭借三年非人锤炼磨砺出的意志,强行引导、压制!只汲取那最精纯、最核心的一缕生命本源之力!驳杂的妖元被强行排斥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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