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蔓杀局XXXI:同源相噬》
“清道夫”转向法则牢笼的瞬间,施加在“雨燕号”上的恐怖压力骤然一轻。但众人还来不及喘息,便被远处那更加骇人的景象夺去了全部心神。
法则锁链构成的巨大牢笼在“清道夫”的“抹除”力场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崩裂声,无数代表着基础规则的符文在锁链上明灭、碎裂。牢笼内,那团在“存在”与“虚无”间疯狂切换的光——“最初之物”——发出了更加剧烈、更加痛苦的“闪烁”,其散发出的意念波动如同海啸,冲击着这片起源之墟。
那意念中,蕴含着被囚禁亿万载的愤怒,对“归墟”本源的恐惧与憎恨,一丝残存的、对“生”的渴望,以及一种……仿佛找到“同类”般的、极其诡异的躁动与饥饿感!
这饥饿感,并非针对物质或能量,而是指向……李戮!指向他体内那与之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混沌平衡之力!
“它在……呼唤我?”李戮捂着剧烈抽痛的额头,体内的力量几乎要破体而出,冲向那团光。他既是“钥匙”,似乎也是……这“最初之物”渴望吞噬的“食粮”!
“李戮!你的状态不对!”蓝曦注意到他周身能量极度不稳,幽蓝与翠绿的光辉疯狂窜动,仿佛随时会失控爆炸。
“它……它想……吃掉李戮……”深蓝感知到了那团光的意图,竖瞳中充满了惊骇。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而贪婪的意念。
就在这混乱与危机交织的时刻,“清道夫”对牢笼的攻击达到了顶峰!它凝聚起一股足以抹除小型星系存在概念的恐怖力量,化作一道无形的、却令整个混沌原质都为之避让的“否定洪流”,狠狠撞向牢笼!
咔嚓——!
一声仿佛宇宙根基断裂的巨响(直接作用于灵魂)传来!巨大的法则牢笼,被硬生生轰开了一个缺口!
“最初之物”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它没有试图逃离,而是……主动地从那缺口中,分出了一缕极其细微、却蕴含着其最核心本质的流光!
这缕流光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以超越理解的速度,直接射向了“雨燕号”,射向了舷窗后的李戮!
“小心!”蓝曦和老莫格同时惊呼,却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李戮只感觉一股冰冷、粘稠、却又带着极致吸引力的“虚无”瞬间包裹了自己!那缕流光并非实体攻击,而是直接融入了他的意识,融入了他的混沌本源!
“呃啊啊啊——!”
剧烈的痛苦让李戮发出了非人的嘶吼!他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一个疯狂的绞肉机!无数混乱的、属于“最初之物”的记忆碎片、属于“归墟”本源的冰冷意志、以及那被囚禁亿万年的怨毒与疯狂,如同病毒般疯狂侵蚀着他的自我!
他的身体表面,左半部分开始浮现出与那团光相似的、在“存在”与“虚无”间切换的诡异状态,皮肤时而变得透明虚无,时而凝固成漆黑的、吸收一切光线的物质;右半部分则被自身的混沌平衡之力本能地守护着,幽蓝与翠绿的光辉激烈闪烁,试图抵抗那外来意志的入侵。
他的灵魂,成为了两个同源却敌对意志的战场!
“李戮!”蓝曦想要冲过来,却被李戮周身散发出的、混乱而危险的能量场猛地弹开。
“别过来!”李戮从牙缝中挤出声音,他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全力运转《万源混沌经》。他不能输!一旦他的意识被这“最初之物”的碎片吞噬或同化,不仅他自己会万劫不复,这缕危险的本质很可能借由他这个“钥匙”变得更加完整、更加强大,后果不堪设想!
“我是李戮……我不是任何存在的食粮或容器!”
“我的道,是平衡!是掌控!不是被掌控!”
他疯狂地调动着对蓝灵儿的思念,对同伴的责任,对自身道路的坚持!这些属于“李戮”的、鲜活的、充满“生”之意志的情感,成为了他对抗那冰冷“虚无”的最坚固壁垒!
与此同时,外界的危机并未解除。
“清道夫”在轰开牢笼、释放出那一缕流光后,似乎判断主要威胁依旧在牢笼之内,继续对着牢笼主体发动狂暴的攻击。而那团“最初之物”的主体,在分出一缕本质后,光芒明显黯淡了一些,但挣扎却更加疯狂,似乎想要彻底挣脱束缚。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深蓝看着在内部与外部双重危机下痛苦挣扎的李戮,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那‘清道夫’和牢笼里的东西在互相消耗!这是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老莫格抱着头,完全没了主意。
“帮助李戮……或者……帮助‘清道夫’?”蓝曦快速思考着,作为工程师,她本能地寻求最优解。帮助李戮,意味着要对抗那缕入侵的“最初之物”意志,这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帮助“清道夫”?那无异于与虎谋皮!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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