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外围的守卫肉眼可见地增加了,明哨暗桩,将这座府邸围得如同铁桶一般。
盛卿欢倚在窗边,看着外面影影绰绰的守卫身影,神色平静。
兰溪在一旁急得团团转:“郡主,太子殿下这也看得太紧了!咱们现在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他越是这样,说明他越不放心,也说明……外面的水越浑。”盛卿欢淡淡道,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袖口。
容洵的离开,对她而言,是危机,也是契机。只是,如何突破这重重看守?
就在这时,窗外极轻微地传来“叩”的一声,像是小石子敲击窗棂。
盛卿欢眸光一凝,示意兰溪噤声。
她悄然走到窗边,透过缝隙,只见一只通体漆黑、仅有拇指大小的机关鼠,正叼着一枚蜡丸,灵活地蹲在窗台上,两只红色的晶石眼睛闪烁着微光。
是司珩!
她迅速开窗,那机关鼠将蜡丸放下,冲她人性化地点了点小脑袋,旋即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屋檐下,速度快得惊人。
盛卿欢捡起蜡丸,捏碎,里面是一张更小的纸条,上面是司珩那特有的、带着点不羁的字迹:
“三日后戌时,西角门换防,有半盏茶间隙。欲解心中困顿,前来醉仙楼一叙”
纸条在她指尖化为粉末。
三日后……戌时……
盛卿欢闭上眼,脑中飞速计算。
风险极大,一旦被容洵的人发现,那醋坛子可不好哄。
“槿若”她睁开眼,眼神已是一片清明,“去准备一下,我要‘病’得再重一些,需要几味特殊的药材……
府里没有,需得亲自去城西的‘百草堂’抓药。
记住,要显得焦急,但又不至于引人过度怀疑。”
她要为自己三日后的离开,制造一个合理的,且迫不得已的“理由”。
与此同时,云溯的竹林小院。
沈淮亭的伤势在云溯的灵力温养下恢复得极快,已能下地行走。
他心中挂念案情,更忧心外界的局势。
“国师大人,下官不能一直在此躲藏。”沈淮亭面色凝重,“失踪的女子,灵山寺的尸傀,还有太后……下官必须将证据呈送御前!”
云溯正在擦拭一把古朴的长剑,闻言头也未抬:“证据何在?仅凭你一面之词,与那些已被清理干净的线索,如何取信于陛下?”
“更何况,陛下对太后……”他话语未尽,但意思明确,因当年之事,皇帝对太后心存愧疚与复杂情感,未必会轻易相信。
沈淮亭语塞。
确实,他九死一生带出的,只是亲眼所见,并无实据。
“况且,”云溯抬眸,目光清冷如雪,“你现在出去,不过是送死,并打草惊蛇。无为子一击不中,定然还有后手。他们在找你的‘尸体’,也在等你自己现身。”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为祸百姓?”沈淮亭拳手握紧。
云溯收剑入鞘,发出清脆的鸣响:“等。”
“等?”
“等一个契机,等他们自己露出更大的破绽。”云溯望向窗外摇曳的竹影,“也等……该动的人,先动起来。”
他感应到京城的气运正在剧烈波动,牵一发而动全身。
三日后,郡主府。
盛卿欢“病”得越发沉重,气息奄奄,连药都喂不进去了。
兰溪和槿若哭哭啼啼地求见守卫头领,称郡主旧疾复发,急需百草堂一位老大夫独有的救命药材,府中无人识得药性,必须亲自前去求药。
守卫头领不敢怠慢,更不敢放郡主离开,只得派人火速去百草堂请人。
然而,派去的人回报,那位老大夫今日恰巧出城采药,归期未定!
消息传到盛卿欢耳中,她“挣扎”着起身,气若游丝:“必须……必须去……等他回来……”她一副若不亲自去求药,立刻就要香消玉殒的模样。
守卫头领焦头烂额,一边是太子严令,一边是郡主濒死。
若郡主真有个三长两短,太子回来,他一样是死罪!
眼看时辰接近戌时,盛卿欢忽然一阵剧烈咳嗽,竟呕出一小口鲜血。
自然是提前含在口中的药汁,随即“昏死”过去。
府内顿时乱作一团。
就在这混乱之际,戌时已到。
郡主府西角门,一队换防的守卫刚刚离开,另一队尚未抵达。
短短半盏茶的间隙,一道披着黑色斗篷的娇小身影,在兰溪的掩护下,如同鬼魅般迅速闪出角门,融入外面漆黑的巷弄之中。
马车在京城错综复杂的小巷中穿梭,最终停在一处看似普通的民宅后院。车夫低声道:“郡主,到了。”
盛卿欢压下心中的悸动,拢紧斗篷,迅速下车,被等候在门口的一名哑仆沉默地引入宅内。
宅子内部别有洞天,陈设清雅,机关巧妙,显然是司珩的一处秘密据点。
司珩正坐在茶室中,慢条斯理地煮着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俊美近妖的轮廓。见盛卿欢进来,他抬眸,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抬手为她斟了一杯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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