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小屋,老周“砰”地关上门,抵着门背大口喘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当晚他就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里总看见红菱站在床边,穿着暗红戏服,眼神怨毒地盯着他,手里捏着绣花针,一点点朝着他靠近,嘴里反复念着“还我命来”“好冷”。老周吓得连声求饶,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绣花针越来越近。
烧了三天三夜,老周才在镇上郎中的诊治下缓过来,脸上没了半点血色,瘦得脱了形。病好后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连夜搬离了戏台旁的小屋,再也不敢踏近老戏台半步。走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他瞥见戏台后堂的窗棂上,似乎有个红衣影子倚着,手里捏着绣花针,正朝着他的方向望来,吓得他加快脚步,一路跑出了镇西头,再也没回来过。
老周走后,没人再敢接手守戏台的活计,老戏台彻底成了荒宅。镇上有几个年轻后生,性子莽撞,不信邪,总说老人们是吓唬人。有天夜里,几人带着酒,拿着手电筒,吵吵嚷嚷地要去戏台探险,说要拆穿所谓的“红衣鬼”传闻。
几人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手电筒的光在戏台上扫过,荒草萋萋,蛛网密布,角落里积着厚厚的灰尘。“哪有什么鬼,都是瞎编的!”领头的后生大着嗓门喊了一句,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凄厉的唱腔从戏台深处传来,比老周听见的更怨毒,更渗人。
几人心里一慌,手电筒的光不自觉地聚向戏台中央,只见那身暗红戏服不知何时飘到了梁下,红菱的脸在暗影里若隐若现,脸色惨白,唇色艳红,眼神怨毒地盯着他们,手里的绣花针突然朝着他们飞过来,针尖闪着寒光,密密麻麻的,像一阵雨。“有鬼!快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几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门外跑,有人被荒草绊倒,摔得头破血流,也顾不上疼,只顾着往前逃,直到跑出老戏台很远,才敢停下来喘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浑身瑟瑟发抖。
自那以后,这几个后生就个个得了怪病,浑身起红疹子,密密麻麻的,痒得钻心,夜里总梦见红衣女子拿着绣花针扎他们,哭着喊着要他们偿命。家里人带着他们四处求医问药,喝了无数汤药,都不见好转。后来有老人说,是他们冲撞了红菱的冤魂,得去戏台外烧点纸钱,诚心道歉,或许能好。几人的家人赶紧备了纸钱香烛,在戏台外远远地烧了,磕头道歉,没过几日,几人的怪病竟真的慢慢好转,只是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疤痕,再也不敢提探险的事。
镇上还有人打过老戏台的主意,说这戏台占着块地,不如拆了盖房子。可刚动工,就出了怪事——工匠们要么突然摔倒,要么工具莫名断裂,有个工匠刚爬上梁,就突然尖叫着摔下来,摔断了腿,嘴里喊着“红衣女子推我”。吓得众人赶紧停工,再也没人敢提拆戏台的事。
久而久之,老戏台成了青溪镇最深的禁忌。白日里,镇西头空荡荡的,没人敢靠近,荒草长得越来越高,把戏台的门槛都淹了大半。夜里路过的人,都敢远远绕着走,总能望见戏台窗棂后映着个红衣影子,伴着断断续续的幽怨唱腔,风卷着戏服下摆,混着梁上蛛网飘动的声响,还有落叶簌簌的声音,在黑夜里缠得人脊背发僵,心里发毛。
那身暗红戏服,依旧挂在后堂的木架上,年复一年,鲜得诡异,像是永远等着主人登台,也永远藏着诉不尽的怨。有人说,每到月圆之夜,就能看见戏台上有红衣女子起舞,唱腔悲切,扰得四邻不安;也有人说,红菱的冤魂一直没散,在等着当年害她的人偿命,等着有人为她昭雪。
青溪镇的人,代代相传着老戏台的故事,提醒着后人,莫要作恶,莫要欺人,否则,纵是岁月流转,冤魂不散,总有报应来临的那一天。而那座老戏台,就那样立在镇西头,藏着一段悲怨的往事,裹着森森的寒气,在岁月里沉默着,诉说着无尽的凄凉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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