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柠租的房子在城郊旧区,离市中心的公司足足有十五公里。工资刚发下来,大半都花在了买电动车上,为了省下换手机的钱,她在二手交易平台刷了三天,终于淘到一部九成新的智能手机。卖家标注是个人闲置,无拆无修,价格却比市场价低了一半,唯一的要求是当面交易,地点定在城郊的废弃公交站——那地方偏僻得很,白天都少见人影,更别说晚上了。
沈青柠心里犯嘀咕,可看着手机流畅的配置和诱人的价格,还是咬了咬牙答应了。约定交易的那天是周六傍晚,天空飘着蒙蒙细雨,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她骑着刚买的电动车,沿着坑洼的小路往公交站赶,越往前走,周围的房子越稀疏,最后只剩下一片荒草地,废弃公交站的站牌歪斜地立在雨中,油漆剥落,只能隐约看到“37路”的字样。
站牌下站着个男人,戴着黑色鸭舌帽和深蓝色口罩,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驶来的电动车。他手里攥着个透明手机盒,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沈青柠停下车,心里莫名发慌,下意识地往亮处挪了挪。
“手机没修过,你自己看。”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没有一丝温度。他把手机盒递过来,沈青柠接过,指尖刚碰到盒子就觉得冰凉,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她仔细检查了一遍,手机屏幕光滑无划痕,机身没有磕碰,开机试了试,拍照、通话、上网功能都正常,甚至连电池健康度都显示95%,完全不像二手货。
“为什么这么便宜?还选在这儿交易?”沈青柠忍不住问。
男人沉默了几秒,声音更低了:“急用钱,不想麻烦。一旦售出,概不退换。”说完,他就伸出手,示意她转账。
沈青柠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抵不过价格的诱惑,扫码付了钱。接过手机揣进兜里时,她总觉得那手机凉得有些异常,像是贴着一块冰。离开时她回头望了一眼,男人还站在公交站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像尊石像,背后的广告牌被雨水泡得发皱,上面明星的笑脸扭曲变形,看着格外诡异。
回到出租屋,沈青柠先用酒精棉片把手机仔细擦了一遍,可那股淡淡的凉意还是挥之不去。她登录自己的社交账号、手机号,刚把通讯录导入完,手机就突然震动了一下,弹出一条未接来电提醒。号码很奇怪,只有八位数字,既不是手机号也不是固定电话,归属地显示“未知”,甚至连运营商都查不到。
她以为是骚扰电话,随手拉黑,还设置了陌生号码拦截。可没过十分钟,手机又剧烈震动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那个八位数字——它竟然直接绕过了黑名单和拦截设置,强行打了进来。
沈青柠的心跳一下子加速了,握着手机的手心冒出冷汗。她犹豫了足足十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把听筒凑到耳边。
听筒里没有任何人声,只有沙沙的电流声,像是老旧收音机没信号时的杂音,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风声,还有一种细微的、像是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仿佛有人在空旷的地方拿着手机录音。她对着听筒喂了几声,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可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就在她准备挂断时,听筒里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带着浓浓的哀怨,像是个女孩的声音,近得仿佛就在耳边。
沈青柠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挂断电话,心脏砰砰直跳,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点开通话记录,想把这个号码再次拉黑,却发现记录里根本没有这个号码的痕迹,仿佛刚才的通话从未发生过。
更诡异的事还在后面。当天夜里,沈青柠把手机插在床头充电,自己躺在床上刷着平板追剧。看到一半时,突然觉得床头有微弱的光线晃动。她转头一看,顿时浑身发冷——那部二手手机的屏幕竟然自己亮了起来,锁屏壁纸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片漆黑,只有正中央有一个模糊的白色人影,像是站在黑暗里的人。
她壮着胆子走过去,解锁手机,发现相册里竟然多出了一张照片。照片是在一间昏暗的卧室里拍的,床上躺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闭着眼睛,嘴唇毫无血色,嘴角还挂着一丝暗红色的血迹,像是刚受过伤。女孩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眉头紧锁,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而床头的床头柜上,赫然放着一部手机,款式、颜色都和沈青柠手里的这部一模一样。
沈青柠吓得浑身发抖,手指僵硬地去点删除,可指尖刚碰到屏幕,就像是被黏住了一样,完全按不动。屏幕突然开始剧烈闪烁,白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等她再睁开眼时,手机已经黑屏了,再点亮时,那张诡异的照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相册里依旧是她自己的照片,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接下来的几天,那串八位数字像是附了身一样,每天凌晨三点整准时来电。沈青柠试过关机,可到了凌晨三点,手机总会自己开机,屏幕亮起那个号码;她把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刚完成初始化,还没来得及重新登录账号,那号码就发来一条短信,短信内容只有三个字:“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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