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苏家管事苏福,有要事求见陈老先生,烦请通传。” 福伯恭敬道。
门内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脚步声,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一个须发皆白、穿着灰布长衫的老者探出头来,目光警惕地扫过众人,尤其在脸色苍白、被搀扶着的苏清浅身上停留了一下。当看到福伯时,老者浑浊的眼睛一亮:“是苏福管事?你……你怎么这副模样?这位是……”
“老陈,是我,苏家小姐,清浅。” 福伯低声道,脸上露出急切和恳求之色,“小姐路上遇袭,受了重伤,特来求见陈先生救命!还请速速通报!”
“苏小姐?!” 看门老者一惊,又仔细看了看苏清浅,脸色一变,连忙打开门,急声道:“快!快进来!苏小姐,您这是……哎,快进来,我这就去禀报老爷!”
众人鱼贯而入。门内是一处宽敞的前院,青石铺地,干净整洁,两侧是抄手游廊,院中种着几株古梅,墙角放着几个晒药的簸箕,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清香。与门外的喧嚣相比,这里显得格外清幽、肃穆。
“诸位在此稍候,我这就去请老爷!” 看门老者将众人引入前厅,吩咐侍女奉茶,自己则脚步匆匆地向内院跑去。
陆昭扶苏清浅在太师椅上坐下,自己也找了张椅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厅堂布置古朴雅致,墙上挂着字画,多是医药典故,博古架上摆着些瓷瓶、玉器,空气中除了药香,还有淡淡的檀香味,透着一股安宁祥和的气息。这陈老先生,看来是个品味不俗、且颇有家资的人。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穿着深蓝色绸缎长袍、头发花白、面容清癯、颌下留着三缕长髯、约莫六十余岁的老者,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面庞红润,双目炯炯有神,步履矫健,丝毫不见老态。只是此刻,他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和忧色。
“清浅!福伯!你们这是……” 老者一进来,目光就落在苏清浅身上,见她气息奄奄,脸色惨白,顿时惊呼出声,几步抢上前,一把抓住苏清浅的手腕,三指搭在脉门上,闭目凝神。
苏清浅见到老者,眼圈一红,强撑着想起身行礼:“陈……陈伯父……”
“别动!” 陈景明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闭目切脉,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拧成了川字。片刻,他收回手,睁开眼睛,目光扫过福伯、李刚,最后在陆昭身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掩去,沉声问道:“脉象虚浮,气血两亏,脏腑受损,经脉郁结,更有一股阴毒邪气盘踞心脉……这是被阴煞之气侵蚀,又遭重创所致!清浅,到底发生了何事?苏兄呢?他为何没来?”
“陈伯父……父亲他……呜呜……” 苏清浅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苏老爷他……为了掩护我们脱身,留在府中……断后,至今……生死不知。” 福伯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下,“陈老爷,求您……求您救救小姐!小姐是苏家唯一的血脉了!”
“什么?!” 陈景明身躯剧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去,踉跄后退一步,扶住桌子,才稳住身形,眼中满是震惊、悲愤和难以置信,“苏兄他……怎么会……谁敢?!到底是谁干的!”
“是……是黑煞教!” 李刚咬牙道,“还有……还有一批来历不明的杀手!”
“黑煞教?!” 陈景明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震惊之色更浓,随即化作滔天怒意,“又是这帮妖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扶起福伯,沉声道:“福伯,快起来,把经过详细说与我听!清浅伤势极重,必须立刻医治!来人!快扶小姐去后堂‘静心阁’!取我的‘九转还魂丹’和‘玉髓膏’来!”
两名侍女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苏清浅扶起,向内院走去。苏清浅虚弱地看向陆昭,眼中带着感激和求助。
陈景明顺着她的目光,再次看向陆昭,眼神锐利如刀,上下打量着他:“这位是……”
“回陈老爷,这位是陆昭陆少侠,是……是小姐的救命恩人!若非陆少侠一路拼死相护,小姐她……她恐怕早已……” 福伯连忙解释,将路上遭遇苦无和尚、杀手,以及陆昭如何相助,简要说了一遍,重点突出了陆昭的智勇和救命之恩。
“哦?救了清浅的,是你?” 陈景明眼中惊讶更甚,重新审视着陆昭。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穿着普通,气息内敛,似乎只有炼气初期的修为,竟能从“血衣罗汉”苦无和尚和一批杀手手中救出清浅?这……有些不可思议。但看福伯神情不似作伪,而且清浅看他的眼神,也透着感激和信任。
“晚辈陆昭,见过陈老先生。” 陆昭不卑不亢,抱拳行礼,“晚辈不过是恰逢其会,略尽绵力。苏小姐伤势要紧,老先生先救治小姐,其他事,可稍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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