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唇角微扬:她总是能创造出人意料的奇迹。
典礼接近尾声,沈锦瑟亲自为每一位毕业生颁发毕业凭证——一枚特制的银针,针尾刻有二字及毕业年份,象征着他们作为医学院首批毕业生的身份。
当最后一名学子接过银针,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时,广场边缘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群身着各色服饰的人冲破侍卫的阻拦,直奔观礼台而来。为首的是一位满面悲愤的中年男子,他手中高举着一块血书,声嘶力竭地大喊:
妖术!这都是害人的妖术!锦瑟医学院害死我儿,请诸位大人为我做主啊!
全场哗然。
沈锦瑟眯起眼睛,看着那群不速之客。她认得那个为首的男子——京城济世堂的东家赵掌柜。济世堂是京城老字号的药铺,自医学院成立后,生意大不如前,多次明里暗里与医学院作对。
怎么回事?萧绝的声音冷了下来,周身气势陡然变得凌厉。
沈锦瑟轻轻按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则稳步走下高台,直面那群人。
赵掌柜,有何冤情,不妨直说。她的声音平静,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掌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血书高举过头顶,声泪俱下:沈夫人!您医学院的学生前日为我儿诊治,开了一剂什么特效药,我儿服用后不过两个时辰就...就七窍流血而亡啊!他才十六岁!
他身后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纷纷哭诉自家亲人被医学院学生的经历。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观礼席上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周崇明更是冷哼一声:老夫早就说过,这等速成之法,必生祸端!
沈锦瑟面不改色,只淡淡道:令郎的病历,我可否一观?
赵掌柜愣了一下,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本医案,双手颤抖地递上:这便是那学生开的方子!请诸位大人过目!
沈锦瑟接过医案,快速浏览。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她的回应。
片刻,她抬起头,目光如炬:赵掌柜,这方子确实是医学院所开,但其中有一味药被改动了剂量。她指着医案上的一处,附子原本只应三钱,这里却写着一两。如此大的剂量,莫说是病人,就是健壮之人也承受不住。
你...你休要狡辩!这就是你们医学院学生开的方子!赵掌柜面色一变,强行争辩。
沈锦瑟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另一本册子:这是药房取药记录。根据记录,当日取走的附子是三钱,而非一两。她目光锐利地盯住赵掌柜,我倒要问问,这医案上的记录,是何人篡改的?
赵掌柜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年轻人,扑通跪在沈锦瑟面前:夫人明鉴!是...是赵掌柜逼我篡改医案的!他说只要事成,就给我一百两银子,还保我进太医署!
全场哗然!
那年轻人抬起头,竟是医学院的一名药房学徒。
你...你血口喷人!赵掌柜气急败坏,伸手就要去打那学徒,却被侍卫拦住。
沈锦瑟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声音冰寒:赵掌柜,你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篡改医案,诬陷医学院,更害死亲生儿子,可还有半点人性?
不...不是的...赵掌柜瘫软在地,语无伦次,我只是想...想给点教训...没想到那傻小子真的按方抓药...
真相大白,众人无不义愤填膺。方才还在哭诉的受害者家属们,此时都悄悄往后缩,试图溜走。
沈锦瑟环视全场,声音沉重:诸位都看见了,医学医道,关乎人命,容不得半点虚假与污蔑。今日之事,我必将追究到底!
她转向侍卫:将赵掌柜及相关人等押送官府,依法严办!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但沈锦瑟心中明白,这只是开始。医学院的成立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典礼结束后,沈锦瑟与萧绝并肩走在医学院的林荫道上。春日的阳光透过新绿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你早就料到会有人闹事?萧绝挑眉问道。
沈锦瑟轻轻点头:树大招风。医学院的成立,打破了太医署和各大药铺对医术的垄断,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需要我出手吗?萧绝的语气平淡,眼中却闪过一丝杀意。
不必。沈锦瑟摇头,唇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这种程度的挑衅,医学院自己就能应对。今日之事,反倒让更多人看清了那些人的丑恶嘴脸。
她停下脚步,望向远处正在依依话别的学子们,目光柔和:你看他们,就像春天的种子,即将散落四方,生根发芽。终有一日,会长成参天大树,改变这片土地的医疗面貌。
萧绝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总是看得比旁人更远。
二人漫步至医学院的实验园区,这里种植着各种药材,几名学子正在老师的指导下辨认草药。见沈锦瑟到来,他们纷纷恭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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