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陈溯是被帐篷外的马蹄声惊醒的。他翻身坐起,身旁的睡袋已经空了,只残留着淡淡的雪松味——凌霜总是比他起得早,要么去合作社看牧民们整理新收的沙棘果,要么去暗河边检查水质监测仪。
他揉了揉还有些发沉的太阳穴,昨晚庆功宴上,牧民们唱到后半夜,阿古拉硬是把他灌了三大碗马奶酒,现在脑子里还嗡嗡响。伸手摸向枕边,怀表安安稳稳地躺在那里,表盘的绿光柔和得像晨雾,不再有之前决战时的灼热,倒多了几分温润的质感。
掀开帐篷门帘,草原的风带着沙枣花的香气扑面而来。不远处的老沙枣树下,凌霜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个小本子,和苏棠一起核对新一批生态监测设备的清单。她穿着件米色的冲锋衣,头发用根简单的皮筋束在脑后,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连蹲在地上的姿势都透着认真。
“醒了?”凌霜最先注意到他,抬起头笑着挥手,“快过来,苏棠刚从旗里运来新的水质传感器,我们正商量着今天下午去暗河沿线安装。”
陈溯走过去时,正好听到苏棠在抱怨:“这批传感器本来上周就能到,结果旗里的仓库被雨水泡了,好几箱设备受潮,我跟厂家磨了三天,才重新发了一批过来。”她递过一张清单,“你看看,还有没有漏的,今天一并核对完,免得后面麻烦。”
陈溯接过清单,目光扫过上面的设备名称,指尖突然顿在“低频干扰监测仪”那一行——决战后,草原上的黑砂能量虽然基本消散,但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像是有什么隐患没彻底清除。“多备十台干扰监测仪,”他抬头看向凌霜,“暗河下游的废弃矿洞那边,我总觉得得再排查一遍,万一‘黑砂’还有残余的设备没被发现,迟早是个麻烦。”
凌霜点点头,立刻在清单上添了几笔:“我也是这么想的。昨天联合国生态委员会发来消息,说在阿尔卑斯山的‘黑砂’总部矿洞里,发现了几箱未开封的意识干扰芯片,型号和之前草原上的一模一样,不排除还有漏网之鱼把芯片藏在草原附近。”
苏棠皱了皱眉:“可我们上周已经排查过废弃矿洞了,除了些生锈的设备,什么都没有啊。”
“再查一遍,”陈溯的语气很坚定,“这次带上能量探测仪,重点查矿洞深处的岩层缝隙,黑砂的芯片体积小,很可能被藏在里面。”
吃过早饭,三人带着五名安保队员,驱车往暗河下游的废弃矿洞赶。矿洞是二十年前开采铁矿留下的,洞口被藤蔓和碎石半掩着,往里走几步,光线就暗得几乎看不见,只能靠手电筒照明。地面满是积水,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铁锈味。
“启动探测仪,注意能量波动。”凌霜打开便携监测仪,屏幕上的绿色波纹平稳地跳动着,暂时没有异常。陈溯走在最前面,怀表在口袋里轻轻发烫,不是预警的灼热,更像是一种微弱的提醒,指引着他往矿洞深处走。
走到矿洞中段时,怀表的震动突然变得明显起来,表盘的绿光透过布料,在地面投下一道淡淡的光痕,指向右侧的一道岩层缝隙。“这里有问题。”陈溯蹲下身,用手电筒照向缝隙——缝隙很窄,只有手指粗细,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看到一点金属的反光。
安保队员立刻拿出工具,小心地撬开岩层。随着碎石簌簌落下,缝隙渐渐扩大,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一个黑色的金属盒子,表面刻着熟悉的“HS”标识,正是“黑砂”的标记。
“找到了!”苏棠兴奋地喊了一声,刚要伸手去拿,就被陈溯拦住了:“小心,可能有陷阱。”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细铁丝,轻轻拨开盒子的盖子——里面整齐地码着二十枚芯片,每枚芯片都裹着一层灰黑色的物质,正是黑砂能量的残留。
凌霜立刻打开监测仪,对准芯片:“能量浓度很低,但芯片还在运行,正在缓慢释放低频干扰波,只是强度太弱,之前的监测仪没捕捉到。”她拿出密封袋,小心地将芯片装进去,“这些芯片一旦被激活,能影响半径五公里内的生物意识,幸好我们发现得早。”
就在这时,陈溯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是合作社的牧民打来的,声音里带着慌乱:“陈先生!不好了!阿古拉大叔突然意识失常,拿着镰刀在沙棘林里乱砍,我们拦都拦不住!”
陈溯心里一紧:“我们马上回去!你们先想办法把他引到开阔地带,别让他伤到自己!”他挂断通讯器,看向凌霜和苏棠,“肯定是还有漏网的芯片被激活了,阿古拉的意识异常,就是干扰波导致的!”
几人立刻往矿洞外跑,驱车赶回合作社。刚到沙棘林附近,就看到一群牧民围着一个身影——阿古拉手里挥舞着镰刀,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叨着“沙子要活了”,和之前被意识干扰时的症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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