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觉得自己现在哪是惊弓之鸟啊,分明是被按在砧板上的鱼!明晃晃的刀片子眼看就要落下来,周围还围着一群流哈喇子的猫——窦派那帮爪牙,眼睛都快黏他身上了!
孙老投井的消息传来时,他感觉自己像被最后一把沙子活埋了——连公主府的核心老人都被逼得走投无路,他这号小虾米还有活路?!
建章宫现在哪是低气压啊,简直是真空!死一样的静,连喘口气都觉得吵!冯老吏彻底成了哑巴,除了必要的公务,一个字都懒得蹦,看陈默的眼神跟看瘟疫似的,躲得八丈远。其他之前还能点头打个招呼的小吏,现在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绕着道走!整个档案室,他就像个自带隔离光环的灾星,孤零零杵在那儿。
“操!老子这是被孤立了啊!”陈默心里骂娘,又冒出个荒谬又绝望的念头,“下一个投井的不会是我吧?可这建章宫连口像样的井都没有啊!”
恐慌跟他妈瘟疫似的,在建章宫里无声蔓延。清洗的名单好像每天都在更新,就是不明着说,净来阴的。
这天上午,陈默对着一卷记录边境铁器消耗的竹简发呆——他现在根本看不进去任何字!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刻意放轻、却还是能听清的脚步声,还有压抑的哭泣和哀求。
他忍不住凑到门缝边往外瞅。只见俩穿廷尉府服饰的官吏,脸冷得像冰,在一个建章宫高阶将领无奈的陪同下,正把一个平日里负责管理兵甲库的低级武官往外带。那武官脸白得像纸,腿软得站不住,几乎是被拖着走,嘴里不住地低声哀求:“……卑职冤枉啊!卑职就是按章程办事……从没逾越过……求上官明察……”
带队的廷尉府官吏面无表情,就冷冷吐出一句:“是不是冤枉,廷尉府自有公断!带走!”
那武官瞬间像被抽了骨头,瘫了下去,绝望的呜咽声被拖得老远。
档案室里死一般的静。所有人都低着头,跟鸵鸟似的,好像这样就能躲过那双无处不在的冰冷眼睛。
陈默心里猛地一揪——他认得这武官,挺老实本分的,之前还帮他对接过一次兵器损耗的数据!连这种边缘人物都不放过?!这清洗的网……撒得也太他妈宽了!
等等!兵甲库?陈默后脖颈子一凉——他之前为了完善那堆“优化建议”,也调阅过兵甲库的出入记录!还跟这家伙打过交道!他们抓他……会不会顺藤摸瓜查到老子头上?!
这个念头让他瞬间汗毛倒竖,后背全是冷汗。
下午,更让他心惊肉跳的事来了。冯老吏被叫走了!是宫里来的内侍!那内侍脸上带着笑,态度也算客气,可冯老吏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像被抽了魂儿,老脸煞白,走路都打晃,连他最宝贝的单片水晶眼镜掉地上摔碎了都没察觉!
“冯老……您没事吧?”陈默鼓起勇气递过去一杯水。
冯老吏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长长的、带着哭腔的叹息,用力推开陈默的手,踉踉跄跄地走到角落,抱着头蜷缩起来。
陈默的手僵在半空,心里拔凉拔凉的。连冯老吏这种老油条都被吓成这样?宫里到底问了什么?是不是……也问到了我?!
他现在看谁都像窦老太的密探!送饭的哑巴?扫地的小宦官?甚至……那个一直没露面的卫青?卫青会不会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这种猜疑和恐惧,像毒藤一样缠得他喘不过气。他试图从李账房那里套点话,可李账房现在见了他跟见了阎王爷似的,隔着老远就躲开。有一次被他堵在茅厕门口,竟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陈小友!陈爷爷!您行行好!饶了我吧!”李账房涕泪横流,磕头跟捣蒜似的,“他们说了,再跟您有牵扯,下次就不是拷问那么简单了!您就当积德行善,放过我这把老骨头吧!”
陈默看着李账房那狼狈逃窜的背影,心里最后一点侥幸彻底凉透了。连打听消息的路都被堵死了!老子现在就是瓮中之鳖,等着人来抓!
绝望之下,他开始疯狂销毁“证据”!把之前所有关于优化后勤、节省开支的“建议”草稿,所有可能引起联想的数据推算,甚至一些随手画的表格草图,全找出来,要么撕碎,要么用墨涂黑,要么……趁人不备塞进炭盆里烧掉!
看着那些凝聚了他心血和“投靠诚意”的纸片在火焰中蜷缩、变黑、化成灰烬,陈默心里像被刀割一样。“妈的!老子就是想找个靠山混口饭吃,顺便为这时代做点贡献,怎么就难比登天?!”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形的压力逼疯,准备豁出去硬闯宫门的时候,转机……以一种他完全没想到的方式,出现了。
这天深夜,万籁俱寂。陈默因为恐惧和焦虑,根本睡不着,正瞪着血红的眼睛望着屋顶等死。
突然,窗户被人从外面极其轻微地敲了三下——笃,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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