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急报像块冰砸进沸油锅。未央宫连夜灯火通明,马蹄声踏碎长安的宁静。
卫青被紧急召见,回来时甲胄铿锵。
“皇上点将。我为骁骑校尉,领三千骑为前锋。”他解下佩剑放在案上,“三日后誓师出征。”
陈默正在整理药箱,闻言手顿了顿。“程不识呢。”
“他为中军主将。”卫青冷笑,“特意点名要我部为先锋。”
这是要把他们往死里用。先锋遇敌最先,撤退最后。
“我去。”陈默合上药箱。
卫青转头看他。“你是议郎,不必从军。”
“我懂急救,识草药。”陈默开始收拾行装,“再说,那些新式战法,你们用得还不够熟。”
卫青沉默片刻,重重点头。“好。”
平阳公主闻讯赶来,带着一车物资。药材、绷带、干粮,甚至还有几坛好酒。
“本宫能做的只有这些。”她看着陈默,“一定要回来。”
陈默正在试穿皮甲。汉军的制式戎装,牛皮鞣制,胸前缀着铁片,沉甸甸压着肩膀。
“会的。”他系紧束带,“还没教会卫青更多东西。”
公主欲言又止,最终只递过一把短刀。“拿着防身。”
刀鞘镶着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陈默推拒,公主硬塞进他手里。
“活着回来。”她又说了一遍。
誓师那日,长安城外旌旗蔽日。五万大军列阵,刀枪如林。武帝登上高台,玄衣纁裳,在晨光中宛如天神。
“匈奴犯边,屠我子民。”皇帝声音通过铜喇叭传遍全场,“此战,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山呼海啸。
陈默站在骑兵队列中,皮甲被阳光晒得发烫。他望着远处绵延的军阵,心跳得厉害。这场景在电视上看过无数次,亲临其境才知何等震撼。
卫青骑马巡过本阵,在陈默身边勒住缰绳。
“紧跟我。”他低声道,“程不识可能会使绊子。”
号角长鸣。大军开拔。
马蹄踏起漫天黄尘。长安城在身后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地平线。
第一天行军六十里。傍晚扎营时,士兵们累得东倒西歪。陈默却带着医疗队巡视各营,处理水泡、扭伤,分发预防水土不服的草药。
“这小子谁啊。”有老兵嘀咕,“不像军医,倒像个郎官。”
“听说是卫校尉的师父。”知情者透露,“教咱们新战法那个。”
目光顿时变得敬畏。
夜里,陈默在营帐前升起篝火,教几个医护兵辨认星空。
“北斗七星,指北。迷路了就看它。”
年轻士兵们仰着头,像群好奇的孩子。
卫青巡营过来,见状也坐下听。
“你懂的真多。”他感慨。
陈默拨弄着火堆。“常识而已。”
远处传来马嘶声。程不识的亲兵骑马驰过,故意溅起尘土。
“小心些。”卫青眯起眼,“他们开始找麻烦了。”
第三天,前锋营接到命令:探查前方山谷。
这明显是个险差。山谷易设伏,先锋进去就是送死。
卫青却毫不犹豫。“遵令。”
陈默拉住他。“我去。”
“不行。”
“我眼神好。”陈默已经背上弓箭,“再说,医疗队本来就要在前线。”
最后各退一步:卫青带主力在外接应,陈默带二十轻骑入谷。
山谷幽深,鸟鸣都显得突兀。陈默让士兵分成三组,交替前进。每走百步就派人占据制高点。
果然在谷底发现匈奴斥候的踪迹。马蹄印新鲜,不超过半日。
“撤。”陈默果断下令。
刚退出山谷,就听见谷外杀声震天。程不识的亲兵营正在“围剿”卫青的人马,美其名曰实战演练。
卫青的人马虽少,却仗着新式战法周旋。分散、集结、迂回,把对方耍得团团转。
陈默带人从侧翼杀出,箭无虚发。程不识的亲兵猝不及防,很快溃散。
“漂亮。”卫青大笑,“你这战术真管用。”
陈默却皱眉看着地上的“伤亡”。“演练用真刀真枪。程不识这是要下死手。”
当晚扎营后,程不识的亲兵送来“阵亡”名单:十七人重伤,三人不治。
卫青一拳砸在案上。“欺人太甚。”
陈默按住他。“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带着医疗队去救治伤员。箭伤、刀伤,都是冲着要害去的。
“他们来真的。”虎头胳膊挨了一刀,疼得龇牙咧嘴。
陈默默默缝合伤口。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
第五天,大军抵达边境。长城在望,烽火台上狼烟袅袅。
卫青被召去中军大帐议事,回来时脸色阴沉。
“程不识令我们明日出关迎敌。”他摊开地图,“在这里。左贤王主力所在。”
那是片开阔地,无险可守。以三千对三万,无异送死。
帐内一片死寂。
“不能去。”黑脸汉子忍不住道。
“违令者斩。”卫青声音干涩。
陈默盯着地图看了很久,忽然用手指画了条迂回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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