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卫国自知理亏,一时语塞。
但输人不输阵,依旧梗着脖子,毫不避让地瞪了回去,只是底气明显不如刚才足了。
柴毅半眯着眼,继续步步紧逼,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怎么?没话说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嗯?
结婚这么大的事!你竟敢瞒着老子!一个字都不说?!”
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荒谬又令他暴怒的念头窜上心头——
这王八蛋!
是不是和胡家或者柴家串通好了,联手给他做了个局?!
赵卫国虽然心里也憋着火,但还是降下音量,试图跟他讲道理:“咱离开胡家那天,胡老爷子当着我面说的,你没听着啊?哦——对对对!”
他猛地一拍脑门,“你当时喝醉了,睡得跟头死猪似的,你人在场,能听见个屁!
第二天酒醒了,光顾着闷头劈柴,给人干活,咱又着急走……哎呦喂!”
赵卫国现在懊悔不已,真不该跟这“黑匪”赌气,早该把话说清楚的。
他抬起眼,委屈地辩解:“回来的路上,在市里下车时,我就想跟你说来着!
可谁让你把我一个人撂邮局,自己跑去还车了呢?我给家里和师长他们报喜的时候,你人也不在旁边,这能怪我啊?”
说着说着,腰杆又挺直了,底气也足了:“上了火车,车厢里人多,不方便提。等剩咱俩后,我刚一张嘴,你呢?你让我‘闭嘴’!‘闭嘴’!除了这俩字你还会说别的吗?
我倒是想告诉你,你给我机会了吗?我咋说?托梦说啊?!”
柴毅胸中的怒气噌噌地往上冒,太阳穴突突直跳,强忍着把人揪起来揍一顿的冲动,咬着后槽牙,倒想看看他还能怎么“狡辩”。
见人站在原地,只是用那种要杀人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却又不说话,赵卫国深吸一口气,抬了抬下巴,把最后的重磅炸弹抛出来:
“一回到军区,你下了车就撒丫子跑没影了!跟师长汇报工作都是我一个人,杨师长问起来,那可不就如实回答吗?再说了!”
他语气加重,好心提醒:“你家里人,已经在去胡家的路上了,估摸着明早就能去登门拜访!
这结婚报告,杨师长又催着要,我不赶紧交上去,还等啥?等你?你在哪呢?”
“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柴毅又是一愣,感觉这是局中局,而自己又像是局外人,怎么啥事都不知道?!
“就今天上午走的!你爷奶一开始打电话到团部找你,你不在。电话就打了到我这儿,说要胡家的地址,着急过去见亲家,商量婚事!”
……(静音中)……
柴毅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里里外外被天雷劈了个彻底!
整个人僵住,傻了!
跟木桩子似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眼珠都不转悠了。
赵卫国走过来,拍了拍柴毅肩膀,语气带着“大局已定”的调侃:“对不住,兄弟!这事儿是哥们儿疏忽了!不过,你现在知道也不晚,恭喜恭喜!终于不再是老光棍了!”
“喜你马勒戈屁!老子不……”
柴毅猛地甩开他的手,怒火再次腾起。
“不?不什么不!”
赵卫国脸色一正,语气严肃起来,“柴毅同志!柴团长!请你时刻记住你是一名军人!结婚报告是经过组织正式审批下来的,你想干嘛?啊——?想违抗命令?想犯错误?!”
“你……!”
柴毅怒目圆瞪,手指颤抖地指着赵卫国,气得鼻孔翕张,胸膛剧烈起伏,“我……!”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紧紧闭上了眼睛,双拳攥得指节发白,发出“咯咯”的轻响。
马的!真是阴沟里翻船,被自己人给卖了个彻底!
现在才知道?有个屁用!结婚报告他娘的都批下来了!
爷奶他们估计已经到了黑省,明天就去胡家……这亲事非但没黄,还他娘的要“红红火火”?!
“哼,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农夫与蛇啊!”
赵卫国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嘴里嘟嘟囔囔着,转身把桌上散开的文件快速归拢好。
走到门边,“啪”一声拉灭了灯,打开门,对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做了个“请”的手势,“赶紧的,柴团长!老子要锁门回家陪媳妇孩子了,没空跟你在这儿耗!”
柴毅一肚子邪火没处发,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气愤地走出办公室,脚步踩得楼梯咚咚作响。
到了楼下,两人分道扬镳,一个朝着家属院赶,另一个往单身宿舍走。
这一夜,对于柴毅来说注定无眠。
躺在单人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
坐起身躺下,躺下又坐起来,他恨不得给自己插上对翅膀,飞到那个什么胡家,把话说清楚——
这婚事,他不同意!
无情的爷,土匪的奶,恶霸的爹,狠心的娘!
哼!小姑娘瞎眼看上他,以为忍忍就完了?
见去吧!
好好看到那几位,胡老爷子要是还能愿意这门婚事,除非他心也是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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