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离去方向的另一侧,一座高高的了望塔上,虎豹骑统领曹纯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面无表情。
他身后的亲卫正在一方竹简上飞快地记录着。
“温侯出迎,步履沉稳,目中有神,气势慑人,张燕使者未敢近前。”亲卫低声念着记录。
曹纯冷冷地补充了一句:“添上一笔——期间,他回头问了亲卫曹性三次,‘来者何人’。事后,又问了一遍。心窍已损,确凿无疑。速速加密,八百里加急送往许都!”
当夜,吕布的中军大帐再次迎来了一位客人——器械总管李孚。
他呈上了一本崭新的兵册和数张图纸。
“将军,遵您之令,三千精锐已整编完毕,正式定名为‘赤焰营’!所有战马皆烙上了‘吕’字火印。”李孚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另外,缴获的袁军钩镰枪,末将已命人全部加装了重锤与短斧,专为破解重骑兵的连环马阵!更依照黄河冬季冰裂的地形,设计出了十辆可折叠的浮桥车,便于我军奇袭对岸!”
吕布修长的手指抚过图纸上那精巧的机关,又拿起那本沉甸甸的兵册。
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记录着他们的籍贯、家小、擅使的兵器。
这不再是一支临时拼凑的杂牌军,而是一支真正属于他吕布的嫡系部队!
他抚摸着方天画戟冰冷的刃身,良久,忽然开口问道:“李孚,若文丑重整旗鼓,从黎阳杀来,顺风踏冰,几日可至?”
李孚一愣,迅速心算后答道:“最快,三日!”
“三日……”吕布点了点头,眼中寒光一闪,“那我们,明日就走。”
次日凌晨,天色未明。
赤焰营全体轻装,舍弃了所有辎重,如一道红色的鬼魅,悄然离开了经营数日的营地,绕开官道,直插黎阳东侧那片广袤的冻土荒原。
那里,是文丑回师黎阳最快,也是最脆弱的必经之路。
“掘雪筑垒!将火油槽埋于地下!”
“曹性,带你的神射手,潜伏到上游的冰崖去,备好滚木礌石!”
一道道命令从吕布口中有条不紊地发出。
他的记忆虽已残破,但那份浸入骨髓的战场直觉,却在杀机降临之际,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一切部署完毕,他独自一人坐上临时搭建的哨塔,将那顶新换了内衬的头盔置于膝上。
寒风吹过,铜铃发出细碎的轻响,在这死寂的雪原上,仿佛成了唯一能证明他还清醒的声音。
第三日,黄昏。
血色的残阳染红了西方的天际,与皑皑白雪交相辉映,构成一幅壮丽而肃杀的画卷。
一名侦骑自北方狂奔而来,滚鞍下马:“报!将军!北方雪线尽头,出现大片移动黑点!旗帜残破,但……但最前方高悬的,是颜良将军的旧铠!鼓声沉闷,如死人复生!”
站在吕布身侧的曹性瞳孔一缩,他用千里镜望去,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低声提醒道:“将军,他们……他们还带着棺材……是来葬你的!”
吕布缓缓拿起头盔,戴在头上,闭目片刻。
再睁眼时,那双眸子里只剩下凛冽的寒光。
“很好。”他低沉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着,究竟是谁,把谁埋进这冰河之下。”
风雪渐紧。
远处的鼓声越来越近,沉闷、压抑,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而埋伏在雪地中的赤焰营,那代表着各个攻击阵列的十七盏潜伏灯,在吕布的注视下,一盏,接着一盏,悄然熄灭。
杀局已成,只待猎物踏入。
那沉闷的鼓声越来越近,但混杂在其中的,还有另一种更令人心悸的声响——一种低沉、滞重、极富韵律的摩擦声,仿佛有数百个无比沉重的物体,正被强行拖拽着,碾过冰封的河面与冻土。
那绝不是一支军队正常行军该有的声音,更像是一场规模空前绝后的送葬,正拖拽着它的全部恶意,缓缓逼近。
喜欢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请大家收藏:(www.20xs.org)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