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信与不信,”她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都从一颗被动防守的棋子,变成了搅动全局的棋手。”
正在此时,王凯匆匆赶来求见,满面愁容。
“温侯,夫人!”他一进门便躬身作揖,语气焦急,“小人组织的第二批盐货商队,已整装待发。但探子回报,济北的孙观部将,在各处要道设卡,屡次三番向过往商旅索要重贿,名为‘犒军费’,实为劫掠!若再走老路,恐怕……恐怕会血本无归,更可能激起兵变啊!”
吕布负手而立,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了墙上的地图上。
他的手指划过济北,最终停在了西南方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安丘。
“改道。”吕布吐出两个字。
“改道?”王凯一愣,“绕行安丘,路途远了近百里,耗时耗力……”
“就走安丘。”吕布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而且,要大张旗鼓地走。明日一早,你便去城中四门张贴告示,就说我吕布倡商安旅,凡我鄃城治下商队,若在途中遭遇任何兵匪勒索,皆可持凭证,到各县县衙申冤,由我鄃侯府为其做主!”
王凯瞬间呆住,继而浑身巨震!
替商贾撑腰?
自古以来,兵就是兵,匪就是匪,商贾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待宰的肥羊。
从未有任何一位将军、诸侯,敢公开做出这样的承诺!
消息传开,整个东郡都哗然了。
百姓议论纷纷,商旅们将信将疑,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期盼。
三日后,一封由安丘数十名乡老联名签署的状纸,被快马送到了蒋济的案头。
状纸上,血泪斑斑地控诉了青州孙观部将,如何在境内强征“过路税”,殴打商队伙计,甚至砸毁农夫赖以为生的独轮车!
状纸后,还附着十几名农夫按下的血手印。
安丘,正是蒋济的老家!
蒋济手捧状纸,目眦欲裂!
这打的不是商贾的脸,是打他蒋子通的脸!
是当着整个东郡的面,挑衅新主吕布的威严!
他当即不顾僭越之嫌,亲自修书一封,以东郡主簿的身份,八百里加急奏报许都。
奏疏上,他言辞恳切:“鄃地初定,百废待兴,全赖商路流通以活民命。今遭外军无故劫掠,商路断绝,民心将失,恐非丞相安抚东郡之本意!”
曹操览奏,眉头紧锁。
他不在乎几个商贾的死活,但他不能容忍自己刚刚任命的青州刺史臧霸,如此明目张胆地破坏他稳定后方的战略布局!
一道措辞严厉的斥责令,火速送往青州。
臧霸接到斥责令,又惊又怒。
他没想到吕布不派一兵一卒,只用一纸公告,就借力打力,让他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
为平息曹操的怒火,他只能忍痛下令,将那两名带头索贿的亲信军官当众斩首,以儆效尤。
孙观的势力,在吕布无声无息的布局下,第一次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五更天,暴雨如注,天地间一片昏暗。
吕布独自立在鄃城最高的角楼之上,任凭狂风卷着冰冷的雨水,拍打在他坚毅的面庞上。
他的掌心,覆着一块温热的黄土。
那是昨夜,一枚新的废弃刀刃,被悄悄埋入了西门外的泥地里。
此刻,那块刀刃正通过大地,向他传递着一丝丝异常的共鸣。
他“听”到了。
在城外那三百多名蜷缩在窝棚里躲雨的流民中,有一支约五十人的队伍,正在黑暗中悄然集结。
他们脱下破烂的衣衫,露出里面早已穿戴好的短衣劲装。
他们的目标,在雨幕的掩护下,直指城内防备最松懈的西门粮仓!
高顺一身重甲,悄然来到吕布身后,声音被风雨撕碎:“主公,鱼已入网,是否收笼?”
吕布没有回头,脸上没有惊怒,只有一丝仿佛看着孩童胡闹般的淡漠。
“不急。”他缓缓开口,“传令下去,打开西门,放他们进来。”
高顺一怔:“主公?”
“在通往粮仓的巷口,备好酒肉,点起篝火。”吕布的声音在狂风中清晰无比,“天寒地冻,总得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吃饱了再动手。”
风中,传来他几乎轻不可闻的低语,仿佛是对着那些正在靠近的黑影所说:
“你们以为,派些衣衫褴褛的乞丐,就能掀翻我的城池?”
“可知道在这座城里,连一把锄头,都会向我报信?”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城墙上每一道深深的刻痕。
吕布的目光穿透雨幕,望向府库的方向,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中,却罕见地掠过一抹凝重。
他能听到城中每一寸土地的脉动,能算计到百里之外的人心,却算不到另一本账。
一本关乎十万张嘴,每日消耗的,实实在在的账。
那本账,只有一个人在算。
此刻,蒋济正坐在堆积如山的账册前,双眼布满血丝,额上冷汗涔涔。
他手中的毛笔,已经在同一个数字上,颤抖着来回比划了数十遍。
不对,不对……怎么算都不对!
喜欢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请大家收藏:(www.20xs.org)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