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押回织史台时,已面如死灰。
可貂蝉见到他,却只是莞尔一笑,亲自为他拂去尘土:“王掌柜受惊了。无妨,让他知道,岂不更好?”
王凯彻底懵了。
他当然不会知道,这封信,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阳谋。
真正的机密,根本不在那些字句上,而是藏于墨迹的深浅变化之间。
那是一种只有他和韩嵩才懂得的密文,翻译过来只有一句话:“铸钱伪劣,怨声载道。三日之后,开炉验模,以定新币成色。”
果然,当这封“真假参半”的信送到韩嵩手中时,他先是被信中内容气得暴跳如雷,随即又从密文中读出了那个让他欣喜若狂的机会!
“蠢妇!”韩嵩在密室中踱步,眼神狠厉,“竟敢公开验模?这是自寻死路!传我将令,命荆北六郡所有商号,立刻提前结账!将市面上所有能调动的现铜,合计五千斤,三日内火速北运!我要在他验模之前,彻底买断兖豫交界的所有铜料,让他连一块合格的铜都找不到!届时,我看他如何收场!”
韩嵩的命令被火速执行。
然而,他急于掌控区域定价权,强行抽调资金与铜料,却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此举直接导致了宛城守军的军饷发放延迟了整整十日。
本就对韩嵩安插的监军不满的守将,借机哗变,深夜斩杀监军,高举反旗,抗议欠饷!
消息以燎原之火之势传遍中原。
远在许都的曹操闻报,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司空府与御史台联合彻查,务必要揪出这导致军心动荡、宛城哗变的“幕后操盘者”!
风暴的另一端,潜入鄃城的泰山贼探子,也终于在夜色的掩护下,成功潜入铁坊,偷取了一枚滚烫出炉的新钱。
他不敢耽搁,立刻动身返回琅琊。
然而,归途中,他却被一伙不知从何而来的“流寇”乱刀砍死,尸首被随意弃于路边荒草丛中。
数日后,那枚本该出现在臧霸案头的新钱,却离奇地出现在了许都司隶校尉程昱的桌案上。
钱币之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臧将军私购郾城禁钱,图谋不轨。”
程昱捻起那枚质地粗劣、磁性异常的铜钱,放在指尖轻轻一弹,发出的声音沉闷而诡异。
他摩挲着下巴,眼中精光闪烁,良久,对身边的侍从沉吟道:“去告诉司空,这不像造反,倒像有人……在请我们看一出大戏。”
郾城,温侯府衙,后堂密室。
烛火摇曳,映照出吕布毫无半分病态的刚毅面庞。
他手中正持着一具放大的铜镜,仔细审视着那枚断裂新钱的截面,上面铁与铜交融的纹理,在他眼中仿佛一幅复杂的战阵图。
貂蝉为他换上一杯热茶,轻声道:“夫君,鱼饵已尽数撒下去了。”
吕布放下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们一个个争着当裁判,抢着下注,却不知道,这场比赛根本就还没开始。”
他顿了顿,拿起一枚完好无损的新钱,在指尖掂了掂,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油然而生。
他看向窗外,那深邃的夜空中,星河璀璨,仿佛有千万枚铜钱悬于天际,正静静等待着它们真正的主人。
“传令下去。”吕布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足以撼动江山的份量,“明日开市,新钱照发。但在每个兑换点,都立上一块牌子,加一句——”
“凡持此钱者,皆为郾城共主。”
窗外的风,似乎更冷了。
一场远比刀兵相见更为凶险的战争,即将在黎明的集市上,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正式拉开帷幕。
黎明集市,寒风刺骨。
孙礼,一个靠打铁为生的壮汉,第一个站上了兑换台,将身后一捆沉甸甸、锈迹斑斑的旧锄头“哐当”一声扔在地上,瓮声瓮气地喊道:“俺这儿,十斤旧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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