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接过名录,指腹缓缓摩挲着上面一个个熟悉或陌生的姓氏。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上面写着一户姓“吕”的铁匠。
“这不是亲戚……”吕布的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弧度,“是种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子时刚过,一名自称汝南李通麾下的使者,在付出了三名同伴生命的代价后,成功潜入了吕布的府邸。
他递上的密函,字迹潦草,墨迹未干,显然是仓促写就。
“我家主公,愿以粮万斛,换取未来五年鄃地铁盐专营之权。”使者喘着粗气,眼中闪烁着赌徒般的光芒,“主公还托我问一句——若他日高举义旗,以清君侧,鄃侯可愿共立盟约?”
貂蝉秀眉微蹙,正欲开口拒绝这引火烧身的提议。
吕布却摆了摆手,示意将使者带去驿馆好生招待,只淡淡地对貂蝉说了一句:“不急。让他多留几日,看看……什么叫‘正在烧的东西’。”
次日,那名使者便被“恰好”安排,远远“目睹”了工器监内,上百座熔炉同时开工,将无数废铜、旧钱熔化,铸造一种通体黝黑、毫无标识的“无铭戟”的壮观场面。
那冲天的火光和震天的锤打声,仿佛在宣告着一种无可阻挡的新生。
三日后,王凯面带狂喜与不可思议,再次飞奔来报。
“侯爷!神了!襄阳那边……乱了!”他激动地语无伦次,“刘景升听闻我等焚档立信,生怕‘共主钱’会蔓延至荆州,竟下令全境回收建安通宝,强行推行他当年所铸的旧币!结果……结果民间怨声载道,视其旧币为废铁,多地爆发了抢粮暴动!”
貂蝉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他们只怕假钱,却不知,真正的信用,从来不怕火烧。”
她看向吕布,眼中精光一闪:“夫君,时机到了。”
“传我将令!”吕布沉声下令,“开放边境,凡持荆州废铜、旧币入境者,无论多寡,皆可按市价兑我三成‘共主新钱’!”
釜底抽薪?
不,我这是明火执仗地去你家仓房,搬你的柴火,来烧我自己的锅!
五更天,晨曦微露。
南市那堆焚烧了三日三夜的灰烬,终于渐渐冷却。
吕布独自立于高台的废墟前,寒风卷起灰烬,迷蒙了他的视线。
他弯下腰,从一片焦黑中,拾起了一块尚未完全烧毁的账册残角。
那是一块被压在最底层的牛皮纸,质地坚韧,侥幸留存。
借着熹微的晨光,吕布拂去上面的灰尘,一行被烙铁烫出来的细小字迹,赫然映入眼帘——
“庚子三月,铜入废锭。”
吕布的身躯猛然一震!
庚子年三月,那是他刚刚接手鄃城防务的时候!
也就是说,在他发行“共主钱”之前,就有人在暗中将市面上的良铜,替换为无法用于铸币的废锭!
韩嵩……他不是在绝望中赴死!
他是在用自己的性命,点燃这把火,将这块最重要的线索,送到自己面前!
他知道自己必然会焚档,也算准了这块牛皮纸能留存下来!
“你想让我掀桌子?”吕布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被引动了真火的颤栗,“好啊……但我得先学会,怎么坐上这张桌子。”
他猛然转身,对着身后的亲兵下达了一道冰冷的命令:“立刻传令羊敦,让他秘密联络名录上的所有人。告诉他们——温侯吕布没有死。他在种地,也在等刀归鞘!”
命令传下,吕布深吸一口清晨的寒气,胸中那股被压抑已久的杀伐之气与权谋的烈焰交织升腾。
他闭上眼,再次催动那与生俱来的“人器合一”之境,心神如水银泻地,瞬间笼罩了整个鄃城。
这一次,他不是为了索敌,而是为了检阅自己的根基。
一千柄“无铭刀”的独特磁场,在他的感知中汇成一片温热而坚实的海洋,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新铸的“无铭戟”在工器监中散发着灼热的渴望,新募的兵士在营房中酣睡,他们的呼吸平稳而有力。
一切,似乎都在走向正轨。
然而,就在他的感知扫过西城一处隶属并州旧部的营区时,心头猛地一跳。
不对!
那片区域的“磁场之海”,出现了一处微小但清晰的“空洞”。
就仿佛一片茂密的森林里,被人悄无声息地砍走了三百棵大树。
那片区域的兵器共鸣,比其他营区,弱了整整三成!
吕布豁然睁开双眼,深邃的目光如利剑般刺破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死死盯住了西城的方向。
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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