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一下,整个镇西军大营都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夜色中,影锋营统领赵衢的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
他按照貂蝉白日里密授的“虚仓诱敌”之计,调动了三支互不知情的传令小队,在三条截然不同的路线上,交替传递着内容相悖的假军令。
有的军令显示大军将向东移动,威逼弘农;有的则显示粮草不济,准备后撤。
而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份,则“无意间”透露出镇西府主力将分散至北地垦荒,导致冯翊城防务空虚的消息。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一份由董访亲笔书写的密报,通过影锋营早已掌控的渠道,再次发往许都。
其内容,正是“镇西府粮储空虚,主力分散,冯翊可图”。
“鱼儿……上钩了。”赵衢看着截获的密报副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他没有立刻处理董访,而是命人将这份副本,悄悄放置在了陷阵营遗孤统领庞会每日巡查的必经之路上。
庞会如往常一样巡视营区,目光扫过一处箭靶后方时,微微一顿。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脚尖一挑,将那卷被“遗落”的竹简踩在脚下,随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当夜,庞会并未向任何人报告。
他带着两名最亲信的部下,如狸猫般潜入了平日里防备森严的文书署。
他没有去翻检任何案卷,而是径直来到一间堆放旧档的密室,借着窗外月光,目光锁定在房梁的一处榫卯结构上。
他身形一纵,悄无声息地攀上房梁,从那榫卯的夹缝中,取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沉重小盒。
打开一看,里面并非什么书信,而是一枚黄铜铸造的印模,以及几张写满了蝇头小楷的供词。
印模之上,两个篆字狰狞欲显——虎卫!
原来,董访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傀儡,真正负责传递最高级别情报、甚至伪造军印的,是文书署内一名谁也瞧不上的、负责洒扫的老吏!
另一边,振武院的地下密室中,蔡式正进行着一项足以颠覆时代认知的实验。
他让十名当初自愿将佩兵投入熔炉的战士,手持着用同批炉渣锻造出的短刀,分别位于城内外的不同方位,最远的一人,已在十里之外。
密室中央,蔡式手持一块“归心剑”的残余铁胚,用特制的音叉,激发出一阵人耳无法听闻的特定震频。
“所有人,想象你们冲锋陷阵,面对敌军时的愤怒!”蔡式通过传声筒下令。
几乎是命令下达的瞬间,奇迹发生了!
他身前的十枚方位罗盘上,代表着十名战士的磁针,竟同时发生了微不可察的偏转!
而据城外传回的旗语,那名远在十里之外的战士,手中的短刀竟也发出了轻微的“嗡嗡”颤鸣!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蔡式激动得浑身发抖,喃喃自语,“这不是听谎之术……这是‘心令’!只要情绪共鸣足够强烈,将军甚至无需发号施令,所有持‘归心’同源兵刃的将士,都能本能地感应到他的战意!这是战场的‘心令’啊!”
他当即铺开竹简,笔走龙蛇,写下了四个大字——《心兵策》。
他要将这种超越时代的指挥方式,用于夜袭、伏击、甚至是斩首行动中,那将是所有敌人的噩梦!
风起云涌之际,桀骜不驯的鲜卑游骑统领慕容烈,却大步流星地闯入了中军大帐。
他“啪”的一声,将一本写满了鲜卑文字的花名册拍在案上。
“将军!我慕容烈说话算话,三百雪狼骑,愿编入前军,充当斥候!但有句话我必须直说——你们汉人打仗,太慢了!”
他指着地图,一脸的不耐烦:“今日议事,明日调兵,后日出征,等大军磨磨蹭蹭到了地方,敌人的马都跑出几百里了!这不叫打仗,叫游山玩水!”
慕容烈拍案而起,双目如电:“要打,就打快仗!陇西山谷里,还盘踞着一股千余人的黄巾余党,都是些亡命徒。让我带五十精骑,不要粮草,不要辎重!七日之内,我提他们头领的人头来见你!也让这关中的各路鼠辈看看,跟着将军,该怎么打仗!”
吕布静静地听完,深沉的目光在慕容烈脸上停留了片刻。
他知道,这是慕容烈在表忠心,也是在试探他的胆魄。
“好。”吕布只说了一个字,却重如泰山,“我允你出征。陷阵营新晋军侯哥勿子随你同行,记录战况。”
说着,他取出一块黑铁令牌,抛给慕容烈。
“此为‘影锋令’,若遇异动,或有不决之事,可凭此令,调动沿途所有影锋暗桩,即刻回报。”
慕容烈接过令牌,哈哈大笑:“将军爽快!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罢,转身大步离去,帐外很快便响起了集结的号角声。
深夜,万籁俱寂。
庞会将那个装着“虎卫印”模具和老吏供词的木匣,悄无声息地呈放在了吕布的案头。
吕布缓缓打开木匣,拿起那份供词。
老吏的字迹颤抖,却清晰无比。
他翻到最后,瞳孔骤然一缩。
那上面赫然写着一句由许都传来的最高密令:“丞相有令:布若分兵外扩,即视为反迹无疑,可就地格杀,无需请示!”
分兵外扩,即视为反迹无疑!
而他,就在今天,刚刚批准了貂蝉的屯田分兵之策。
他缓缓合上匣盖,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起身,走到帐外,遥望着北方慕容烈离去的方向。
那里的夜空中,隐约可见的烽燧刚刚被点亮,如同一颗遥远的星辰。
他已经踏出了那条线。
或者说,曹操从一开始,就为他画好了一个走不出去的牢笼。
“他们这是……在逼我动手。”吕布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冰冷的自嘲,“可我麾下将士之血,不想先为我而流。”
一只温润的手,轻轻覆上他冰冷的肩甲。
貂蝉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后,柔声道:“血总是要流的。既然不想流自己的,那就……让他们去流。”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璀璨的流星,拖着长长的焰尾,悍然划破西北方的夜空,直直坠入远方祁连山脉的轮廓之中。
那光芒凄厉而决绝,仿佛是天地之间,为即将到来的风暴,献上的一曲序章。
喜欢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请大家收藏:(www.20xs.org)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