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夏侯惇的营地望去，只见远处山野间火龙游走，忽明忽灭，仿佛有数万大军正在连夜调动，根本无法估算出其具体数量。
更有影锋营的死士，伪装成逃难的农夫，混入夏侯惇的后勤队伍中，散播着更加匪夷所思的怪谈：
“听说吕布手下的西凉铁骑，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能在黑夜里视物，他们的刀，不饮人血绝不归鞘！”
“吕布得了神助，鲜卑王庭派了三万控弦之士南下助战，人人都是神射手，能于三百步外射穿铜钱！”
一时间，曹军大营内人心惶惶，士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低迷下去，夜间甚至开始出现零星的逃兵。
随军督战的朝廷特使张既，眉头紧锁。
他本欲力劝夏侯惇强攻立威，以正朝纲，可眼前的局势却处处透着诡异。
他派出的所有细作，无一能潜入冯翊城内。
那些伪装成商旅的探子，在城门口便被拦下，要求登记随身佩戴的兵器形制、重量、乃至上面的每一处划痕。
稍有不符，或言辞闪烁者，立刻被客气地“请”入军营盘查，从此杳无音信。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管控方式，它不盘查路引，不搜查货物，只盘查那最能代表一个人身份的兵器！
更让张既感到脊背发凉的是，第八日夜里，他亲眼目睹了匪夷所си的一幕。
营地对面的山坡上，毫无征兆地亮起了无数火点。
那些火点并非杂乱无章，而是迅速排列组合，最终在漆黑的夜幕下，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笔画狰狞的“虓”字！
那“虓”字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猛兽，静静地俯瞰着曹军大营，散发着无言的威压。
整整一个时辰后，所有火点又如同幻觉般，悄然熄灭，天地复归黑暗。
“这……这不是军队……”张既站在高高的望楼上，浑身冰冷，喃喃自语，“这是信仰……他把一支军队，变成了一种信仰！”
第十日，清晨。
决战的时刻，似乎终于到来。
“报——！城南发现大股骑兵！”
夏侯惇猛然抬头，手已按在剑柄之上。
然而，探马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一愣：“是……是氐族酋长苻元！他率八千氐族铁骑，已抵达冯祗城南十里外的南原，却……却不入城，反而在原地列阵待命！”
夏侯惇与张既对视一眼，皆是满心困惑。这是何意？内讧了？
就在他们惊疑不定之时，南原方向，忽然传来一阵滚雷般的呼喊。
苻元一身戎装，立于阵前，他高高举起一个巨大的牛角杯，遥遥对着冯翊城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温侯！我苻元一族八千儿郎，已备好战马三百车，粮草五万斛——只问一句：何时出征，踏平敌寇？！”
声音浩荡，传遍四野。夏侯惇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
这哪里是援军？
这分明是在炫耀武力，是在催促主帅下令开战的请战书！
未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东面山岭之上，一面“慕容”大旗迎风展开，数千鲜卑骑士的身影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弯刀如林。
西面坡地上，波才子亲率万余黄巾旧部列阵而出，虽衣甲不整，但那股死里逃生的悍不畏死之气，却扑面而来。
冯翊城头之上，哥勿子带着一群匠科学徒，在一片“嘿咻”声中，用绞盘缓缓升起了一柄长达九尺、寒光闪闪的巨剑复制品——那是传说中吕布斩杀董卓时所用佩剑的放大版，如同一座审判的图腾，高悬于天地之间！
四方呼应，天地变色！
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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