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如瘟疫般蔓延开来。
杨松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猛然意识到:吕布这一把火,烧掉的不只是汉中过半的存粮,更是五斗米道立教三十年来,在百姓心中积累的无上神权与威望!
混乱之中,无人注意到,一名不起眼的仆役,趁乱将一只用于葬礼的陶俑,悄悄塞进了一位出城奔丧的远亲怀里。
陶俑腹中,藏着一卷用蜡封好的密信。
一个时辰后,这封信摆在了吕布面前。
信是张鲁幼子赵祺所写,字迹稚嫩却条理清晰。
信中泣诉其父张鲁早已病重不起,杨任、阎圃等老臣欲拥立他继位,而杨松则狼子野心,一面架空张鲁,一面密奏许都,请求曹操在事成之后,另立傀儡。
赵祺在信中哀求,若吕布能保他母子性命,他愿献上张鲁私藏的《汉中地形总图》与七星观密道图。
吕布阅信良久,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将信递给一旁的蔡式,淡淡地说道:“把这封信用蜡封好,原样送还南郑城门——就挂在城门上,让所有人都看见,我没急着要什么。”
蔡式心领神会,侯爷此举,比接受密信高明百倍!
这是在告诉所有人,汉中内部的龌龊,他了如指掌,但他不屑于参与这种密室交易。
他要的,是堂堂正正地拿!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大巴山深处,賨人部落。
首领朴胡听闻“虓虎焚粮题壁”之事,眉头紧锁,立刻召集了所有部众头领议事。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巫祝,捧出一块灼烧过的龟甲,烟熏火燎的纹路在火光下变幻不定,最终显出四个字——“铁气冲天”。
“兵魂聚,铁气冲天……此乃霸主之兆啊!”老巫祝声音沙哑。
恰在此时,一名被誉为山中智者的隐士阚禹拄杖而来。
他并未看龟甲,只是仰观天象许久,才缓缓断言:“此人非寻常流寇,乃是改换天地之人。昔日西楚霸王火烧咸阳,三月不灭,那是毁灭。今日吕布焚仓而不占,题壁而不掠,其志不在财货,而在天下评说。此等胸襟,非池中之物。”
朴胡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精光一闪,沉吟半晌,猛地一拍大腿,下令道:“备马五百匹!明日,我亲自去会一会这位‘借道’的安西侯!”
夜色更深,赵衢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吕布帐前,手中还押着一名被堵住了嘴、浑身发抖的汉子。
“侯爷,抓到了一个试图潜逃的杨松亲信。”赵衢将一封搜出的密函呈上,“这是他写给斜谷夏侯渊的求援信。”
吕布展开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信中,杨松以近乎哀求的口吻,称吕布已如疯虎般杀入汉中腹地,南郑危在旦夕,请求夏侯渊立刻亲率虎卫军五千,沿褒斜道急进,前后夹击,否则汉中不保。
“想引狼入室?把我也当成他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吕布冷笑一声,“好啊……那就让曹军的人来看看,是谁先到了阳平关。”
他大步走到案前,竟未销毁信件,反而提笔蘸墨,在信的末尾,用模仿杨松的笔迹,狂傲地添上了一句:
“另备上好棺材三十具,丧礼全套,以待温侯。”
写罢,他取出早已仿制好的杨松私印,重重盖上。
“命影锋营最好的斥候,立刻将此信送往斜谷夏侯渊大营,务必亲手交到!”
窗外,南郑方向的火光虽已减弱,但依旧在天际线上留下一抹诡异的暗红,宛如一座巨大而沉默的祭坛,祭奠着一个旧时代的终结。
没有人知道,这盘棋的走向,早已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控。
第五日清晨,一支从冯翊出发的商队,缓缓行至官道驿站。
队伍里,一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童,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陶罐,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只是他那双眼睛,在偶尔抬起时,却闪烁着与年龄毫不相符的冷静与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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