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渊把那张写着“查东厂”的薄纸重新塞回玉佩夹层,刚要合上檀木匣,袖子里的模块猛地一震。
嗡——!
一声尖锐警报炸响,红光直接从他袖口喷出来,照得整间书房像是被血洗过。他手一抖,差点把玉佩甩出去。
【检测到历史修正力场】
【威胁等级:红色】
【模拟推演启动】
系统的声音又急又硬,完全不像平时那种懒洋洋的播报腔调。赵承渊立刻坐直,手指在虚空一点,一面半透明沙盘浮现在案上,西北边境的地图瞬间展开。
沙盘里,黑压压的骑兵正从草原深处涌出,密密麻麻像蚂蚁搬家,数量不断跳动——五十万、八十万、一百二十万!行军路线直扑三辅重镇,沿途城池接连变红,代表沦陷。
这不是真实战报。
这是系统根据数据偏差生成的“高概率入侵模型”。
赵承渊盯着那支虚拟大军,眉头越皱越紧。匈奴单于去年才签了和亲盟约,今年春耕还派使团来学农技,怎么可能突然集结百万骑兵?更别说,草原雨季未过,马匹根本撑不了长途奔袭。
除非……
有人在篡改历史轨迹。
他想起刚才那块玉佩上的乱码刻痕,还有柳太傅说的“王守仁藏龙袍”。这些事还没理清,系统就突然报警,时间点也太巧了。
不是巧合。
是有人想让他顾此失彼。
赵承渊深吸一口气,手指快速滑动,调出影卫联络界面。他没发命令,而是提笔写了八个字:“依霜月决断,全权行事。”
他又从玉佩上拓下一枚印记,用火漆封好,交给门外候着的传讯弟子。
“送去冷府,亲手交到她手上。”
不到一盏茶工夫,院外传来轻响。
冷霜月来了。
她一身黑衣,腰悬双刀,脸上没表情,脚步却比平时快。推门进来,单膝落地,声音低而稳:“属下听令。”
赵承渊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扶她起来。
“你是我手里最后一把不出鞘的刀。”他说,“现在,该动了。”
冷霜月抬头看他一眼,眼里没有犹豫,只有杀气。
她解下双刀,轻轻放在桌上。
“若我三日未归……”
“打住。”赵承渊抬手打断,“我不听这种话。”
他拿起双刀,一手一个,重新系回她腰间。动作很慢,也很稳。
“你忘了‘烽火传讯法’?”他说,“一日一信,错两日即援。我不等三日,更不需要遗物。”
冷霜月愣了一下。
她记得这个约定。
那是三年前她在北岭遇伏,断了左臂筋脉,靠咬破嘴唇撑到援兵赶到。事后赵承渊教她这套暗号,说以后出任务,每天必须传一次消息,哪怕只是一片树叶、一根断箭。
“错了两次,我就带人杀进去。”他当时笑着说,“别给我留刀,留人就行。”
现在他还是这句话。
冷霜月低头看了看重新挂好的刀,嘴角动了动,没说话,只是抱拳行礼。
“我走之后,影卫按七组轮替,每组间隔两个时辰,沿西境五关布线。”她说,“若有异动,第一组传信,第二组截人,第三组清场。”
赵承渊点头:“可以。但记住,你去是为了查,不是为了杀。我要知道谁在背后推这一把,而不是又砍倒一堆替死鬼。”
“明白。”
她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赵承渊从案底抽出一份边防图,圈出三个驿站,“这三个点,十年前都发生过‘失踪案’。驿卒、文书、马夫,全没了,连尸首都找不到。当时归为流寇所为,但我查过,那些马蹄印方向不对,是往皇宫侧门去的。”
冷霜月接过图纸,扫了一眼,瞳孔微缩。
“你怀疑……东厂?”
赵承渊没回答,只是看着她。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东厂十年前就被裁撤,名义上已不存在。可有些东西,死了比活着还危险。
冷霜月把图纸折好,收进怀里。
“我天亮前出发,不走官道。”
“好。”
她走到门口,忽然停下。
“你最近……别碰那模块太久。”
赵承渊挑眉:“怎么?”
“它以前不会自己响。”她说,“现在它醒了,可能就不想再睡了。”
门关上。
赵承渊站在原地,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口,又低头看向袖中模块。
红光已经消失,界面恢复正常。可就在他准备关闭沙盘时,角落突然跳出一串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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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了几秒,自动消失。
赵承渊立刻截图,放大分析。这串代码他没见过,但其中夹杂的一段字符让他心头一紧——
“K-C-A-204”
这是二十年前科场案卷的编号格式。
他父亲当年被定罪的那份供词,档案号就是“K-C-A-187”。
系统不可能无缘无故跳出这种编号。
除非……这次警报不是系统自主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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