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寨的夜风吹不散吊脚楼内的凝重,林羡靠在床头,左臂的伤口刚用止血蛊草包扎妥当,脸色依旧苍白如纸。蚀月神坐在床边,指尖还残留着为他疗伤时的神之力余温,眼尾的银纹却在悄然翻涌,如同即将爆发的银焰。
“那些域外蛊师的邪力很特殊。”林羡轻声开口,试图打破沉默,“带着吞噬生机的属性,伤口愈合起来比普通蛊毒更慢。”他想笑一笑缓和气氛,牵扯到肩头的旧伤,忍不住闷哼一声。
蚀月神的指尖猛地收紧,握住他未受伤的右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林羡察觉到不对,抬头望去,只见蚀月神的银眸已经染上了一层猩红,周身的神之力不再是柔和的银芒,而是化作带着戾气的银色气流,在房间内疯狂盘旋,将烛火搅得猎猎作响。
“蚀月神?”林羡心中一紧,想要抽回手,却被牢牢按住。
“他们伤了你。”蚀月神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惊雷,每个字都带着冰碴,“三次。”他的指尖划过林羡肩头的旧伤,再移到左臂的新伤,银眸中的猩红越来越浓,“第一次在万蛊台,第二次在黑风崖,这是第三次。”
林羡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记得如此清楚。那些在他看来是冒险途中难免的伤痕,在这位神明眼中,却成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只是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林羡试图安抚他,抬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却被他侧身避开。
“小伤?”蚀月神猛地站起身,周身的银色气流瞬间暴涨,将房间内的桌椅震得连连后退,窗户的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你的血,你的痛,在你眼里都是小事?”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愤怒到极致的表现。
这是林羡第一次见到蚀月神如此失控。以往无论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多么凶险的局面,这位神明始终是淡漠而从容的,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动摇他的心神。可此刻,他眼中的愤怒如同燎原之火,几乎要将整个苗寨焚烧殆尽。
“蚀月神,你冷静一点!”林羡挣扎着想要下床,却被银蝶轻轻按住肩头。银蝶们感受到主人的愤怒,翅翼上的银光也变得凌厉,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林羡,生怕伤到他。
“冷静?”蚀月神转头看向他,银眸中的猩红让人心惊,“看着你流血,看着你痛苦,让我如何冷静?”他周身的神之力越来越狂暴,房间内的空气都变得凝滞,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空间裂痕——那是神之力失控的征兆。
许南枝和萧凛听到动静,推门进来,看到房间内的景象,脸色同时一变。“蚀月神,你别激动!林羡的伤势已经稳定了!”许南枝连忙说道,想要上前却被狂暴的神之力挡在门外。
萧凛也握紧苗刀,警惕地看着蚀月神,却不敢贸然出手——他知道,此刻的蚀月神处于失控边缘,任何刺激都可能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林羡看着失控的蚀月神,心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丝心疼。他知道,这位神明活了千万年,早已习惯了孤独与淡漠,却在遇到他之后,渐渐有了情绪,有了牵挂。而他的受伤,无疑是触碰了神明最脆弱的底线。
“蚀月神!”林羡大喊一声,运转体内的重生之力,金色的能量从掌心涌出,朝着蚀月神飞去。“你看着我!我没事,真的没事!”
金色的重生之力与银色的神之力碰撞在一起,没有引发爆炸,反而相互缠绕,形成一道金银交织的光柱。蚀月神的身体一震,眼中的猩红渐渐褪去了些许,狂暴的神之力也平静了几分。
他转头看向林羡,银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心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神格碎片可以再封存,苗疆的安危可以再守护,但你不能有事。”
林羡看着他,眼中满是温柔:“因为我想和你一起守护苗疆,想和你一起活下去。这些伤痕,是我与你并肩作战的证明,不是负担。”他抬手,金色的重生之力化作一道细线,轻轻缠绕上蚀月神的指尖,“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也不想看到你为了我失控,不想看到你伤害自己。”
蚀月神的身体微微颤抖,周身的神之力彻底平静下来,化作柔和的银芒,笼罩在林羡身上。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将林羡拥入怀中,力道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了他。“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是这位千万年的神明,第一次向凡人道歉,“我不该失控。”
林羡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温柔的怀抱,心中满是暖意。“没关系。”他抬手轻轻拍着蚀月神的后背,“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许南枝和萧凛相视一眼,悄悄退出了房间,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房间内,烛火摇曳,金银交织的光芒笼罩着相拥的两人,温馨而宁静。
蚀月神抱着林羡,过了很久才松开。他抬手抚摸着林羡苍白的脸颊,银眸中满是温柔与坚定:“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寸步不离。任何想要伤害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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