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程今天有竞赛培训,两人说好晚半小时在图书馆见。
宁妤打算先去占位置,但是被一辆白色沃尔沃堵住路。
她本想绕过去,副驾驶的窗户缓缓落下。当看清驾驶座上那个女人的时,她僵在原地。
“上车。”宁舒萍冷冷开口。
她犹豫了一下,拉开后座车门。
“有事?”
宁舒萍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发动车子。
“你要带我去哪?”
“我让你上学,你整天不务正业。”宁舒萍从后视镜冷冷扫她一眼,“还拍起杂志了?知道外人怎么说你吗?”
“停车,我要下去!”
宁妤不停的拉着车门把手,宁舒萍非但没停,反而猛踩油门。
见她不再挣扎,宁舒萍又说:“你要是在这呆不下去,我就送你出国。别在这儿像被人观赏的动物。”
“我不去!”宁妤从后视镜中跟她对视,熟悉的…厌恶的眼神。
“由不得你。”
车子停到一个老式小区里面,斑驳的墙皮剥落大半,楼道里弥漫着霉味。宁舒萍拽着她上楼。
这套两居室还保持着十年前的样子——泛黄的墙纸,褪色的沙发,还有餐桌上那个永远插着假花的花瓶。
“多少年没来过了吧,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宁舒萍甩上门。
宁妤看着墙上的全家福,那是她五岁生日拍的,她冷笑一声:“你不是有家吗?有儿子,有丈夫,何必管我死活?”
“宁妤,我生下你不是让你这样跟我说话的!”宁舒萍恼羞成怒。
“你除了生过我还干什么了?!”
那些不停的贬低与压榨,看小丑一样看自己的眼神……
“啪!”
宁妤偏着头,左脸火辣辣地疼。她笑了起来:“打得好,这下我们两清了。”
她转身往门口走。
“你敢!”宁舒萍抢先一步堵住门。宁妤摸出手机,还没解锁就被一把拍飞,手机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她像是失了理智,揪住宁妤头发往屋里扯:“你必须出国,在那边爱怎么鬼混随你便!”
头发被揪住的瞬间,宁妤想起十二岁那年,宁舒萍也是这样把她锁进卧室,然后和她现在的丈夫,去三亚度假。
“宁舒萍!放我出去!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脚步声渐远,防盗门“砰”地关上。宁妤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没哭,只觉得可笑。
喊累了,嗓子干的冒烟。她趴在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外面没人。
她站起来,用力推了推锈蚀的窗框。四楼,老式小区,松动的防盗网。她的目光落在空调外机上,它们像一组不规则的阶梯。
“疯了……”她喃喃自语,开始撕扯着窗帘打结,手指被粗糙的布料磨出血痕。她把布绳系在床脚,另一头抛向窗外。
她用力掰着栏杆,金属与金属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手心被粗糙的栏杆磨得生疼。
终于,两根栏杆被拽掉,露出勉强能钻出去的缝隙。楼下是坚硬的水泥地,摔下去不死也残。
她一条腿跨出窗外,四楼的高度让她眼前一阵眩晕。
“操……”她死死抓住窗框,指尖发白。
另一条腿翻出去时,毛衣被铁锈勾破一道口子。
第一个外机距离窗台半米远。宁妤整个人悬在窗外,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她右脚试探着向下,脚尖终于触到空调外机的金属外壳。
“砰!”
身体重重砸在外机上,宁妤死死抓住排水管。
“姜佑程…”她无意识念出这个名字。
二楼平台缺了一角,宁妤闭眼跳下去,听见脚踝“咔”的轻响。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她蜷在外机上缓了半分钟。紧接着她发现……下面再没有落脚点。
她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啊!”
脚踝再次传来尖锐疼痛,宁妤跪倒在水泥地上,掌心被碎石磨出血。
但她活着逃出来了。
天已经黑透了,她只穿了一件破了口的毛衣,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
此时许星眠还在四处寻找宁妤。原本以为她和姜佑程在一起,可姜佑程还来问她宁妤去哪了,这让她更加慌乱。
再次拨通姜佑程电话,许星眠的声音带着哭腔:“宁妤真的没和你在一起?”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她不见了?”
“放学后她说要找你,到现在都没回来,手机也关机了。”许星眠在客厅来回踱步。
“我去找。”
公寓亮着灯,宁妤手指已经冻得失去知觉,她抬手拍门。
许星眠冲过去拉开门,差点尖叫出声——宁妤脸色惨白,嘴唇泛青,毛衣沾满灰尘和铁锈,最刺目的是右脸上未消的五指印。她抱住浑身发抖的宁妤:“你外套呢?腿怎么了?是不是遇到坏人了?我们报警……”
宁妤牙齿打颤:“别报警,我没事。”
许星眠看着宁妤苍白的脸,不停地抽泣着:“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到底发生什么了?”
“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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