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皇子被妖王攥于掌心!”斥候连滚带爬冲入战阵,声音撕裂了厮杀声。华天民挥剑斩断扑来的妖兽利爪,抬头望见妖王掌心那道熟悉的银甲身影,心脏骤然缩紧,厉声喝道:“相夷!速率修士队救援皇兄!”
相夷拄着法剑踉跄上前,袍袖已被毒液染黑,苦声道:“二殿下,将士们无真气护体,毒液沾之即化,贸然靠近只会徒增伤亡!”见华天民双目赤红,他急忙补道:“为今之计,唯有集合残存修士之力,再设一层护兵结界!先阻住毒液侵袭,保住防地根基,方能徐图救援!”
华天民紧咬牙关!皇兄危在旦夕,可防地一旦沦陷,西域便彻底完了。他狠狠抹掉脸上的血污,挥剑指向结界缺口:“听军师号令!所有修士退至防线内侧,布结界!林将军,率部死守缺口!”林成吉抱拳应诺,虽满心焦灼想救华天辰,却只能转身嘶吼着带领将士组成人墙,硬生生抵住妖兽冲击。数百名残存修士盘膝而坐,微弱的真法之光汇聚成淡金色结界,堪堪挡住了漫天毒液,为防地续上了一丝喘息之机。
此时妖王掌心的华天辰已是苦不堪言。他蜷缩在鳞甲巨掌之中,骨骼被攥得“咯咯”作响,更可怕的是妖王体内的妖法如附骨之疽。每一次催动真气,都像有无数细针啃噬经脉,玄灵战矛静静悬浮在掌心,竟连一丝光芒都难以催动。“真气损耗太快了……再这样下去,别说破局,怕是要成这妖物的掌下亡魂!”他望着下方浴血的将士,心中涌起不甘,西域的基业、父王的嘱托,绝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西荒黑水河畔,黑袍老妖枯槁的手指抚过河面浮现的战场虚影,当看清那被攥住的银甲身影时,喉咙里滚出一阵“嗬嗬”的邪恶低笑,骨杖轻点水面,河中的虚影竟泛起诡异的血纹,妖王周身的妖力骤然强盛了几分。
防地上的厮杀已到了最惨烈的时刻。妖兽如潮水般涌入结界缺口,将士们的尸体堆积成山,鲜血顺着地势流淌,在地面汇成蜿蜒的血河。华天民一边斩杀扑来的妖兽,一边死死盯着妖王掌心的皇兄,眉峰拧成死结。没有统帅坐镇,军心已开始涣散,再拖下去,真要全军覆没了!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道玄色身影如疾风般划破天际!那少年足尖点过妖兽尸骸,身形快得只剩残影,周身真法之力浑厚却内敛,不见半分气光护盾,全凭变幻莫测的身法闪避毒液,掌风扫过之处,妖兽便如断线木偶般倒飞出去。“快看!那是谁?攻速快得离谱!”有将士惊呼出声。
“是秦师弟!”林上道人收剑而立,眼中闪过惊讶与欣慰。玄衣身影转瞬便落在他身旁,正是秦义,他肩头沾着些许血渍,气息却依旧平稳:“五师兄,别来无恙?”
“你怎会在此?”林上道人急忙抓住他的手臂,指向妖王,“快!大皇子被那妖物攥住了,生死未卜!”
秦义抬头望去,只见妖王掌心的银甲身影已有些萎靡,当即沉声道:“五师兄保重!我这就去!”话音未落,他已冲天而起,踩着妖兽的头颅借力,转瞬便到了妖王胸前。
“好家伙,这般丑模样,倒是比雪原绝地的凶兽凶戾百倍!”秦义绕着妖王巨躯盘旋一周,终于在左腕处看清了掌心的华天辰,高声喊道:“华兄!撑住!我来救你!”
华天辰本已昏昏欲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地睁开眼,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好兄弟……你怎么来了?”声音微弱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欣喜。
“先别说话,等我破局!”秦义心念电转,妖王此刻全神贯注攥着华天辰,竟未察觉他这“小不点”。他故意飞到妖王眼前,才发现这巨妖的双眼已是两个空洞的血洞,显然是华天辰先前的战果。秦义灵机一动,身形骤然拔高,落在了妖王光秃秃的顶门之上。
“元阴神拳!”秦义一声大喝,周身真气暴涨,凝出数十个磨盘大的金色拳影,如暴雨般砸向妖王顶门。“吼——”妖王终于察觉剧痛,右臂巨刃带着烈火横扫而来,刃风如飓风般掀得秦义衣袂狂舞。他脚尖一点,乾坤八卦步施展开来,身形如游鱼潜渊、雄鹰击空,巨刃每次都擦着他的衣角劈落,在地面砸出丈许深的沟壑。
“阳明神掌!”秦义趁妖王旧力刚尽,双手翻覆间,千百道金光掌影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重重拍在妖王顶门。妖王庞大的身躯剧烈摇晃,左掌下意识地想拍向头顶,却又顾忌掌心的华天辰,动作迟滞了半分。秦义见状,心中有了计较,突然大喝:“玄真大法第三层第二式——缚仙法!”
无数银白色真气丝线从他指尖涌出,如蛛网般缠绕住妖王右臂。秦义掐诀念咒,丝线骤然收紧,妖王右臂竟不受控制地乱挥,巨刃险些劈中自己的头颅。“他怎会玄真教失传的秘法?”地面上的玄真大将军锋秀瞪大双眼,随即恍然大悟,“是了!他便是传闻中的异人秦义!”
妖王狂怒之下催动妖力,缚仙法的丝线“嘣嘣”断裂,可这短暂的阻滞已足够。华天辰趁妖王分心,拼尽最后一丝真气催动玄灵战矛,枪尖刺破掌心鳞甲,巨掌吃痛松开,他顺势滚落而下。“华兄快走!”秦义飞身掩护,掌风逼退扑来的妖兽,看着华天辰被将士们接应着退回防线,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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