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玲的直言让曼姝倩面露嗔色,秦义心中却已豁然开朗。曼姝倩既是南域公主,她的困局必然绕不开皇权更迭。北玄大帝亲封的四域宗主仅剩一人,东域、西域皆到了传位之际,南域的乱象,定然是卡在“继承大统”这道关口上。
“我虽不敢说无所不能,但你我既是朋友,南域之事我定会倾力相助。”秦义语气恳切,字字落地有声。惠玲在旁连连点头,眼中满是期盼。
曼姝倩转身望向院外幽林城的轮廓,晨雾尚未散尽,将琼楼玉宇笼得朦胧。沉默半晌,她终于缓缓开口,将积压心底的愁绪娓娓道来:“南域大业本是姬家所创,却因母亲姬洛当年的过错,让百姓背负了千年伤痛。我虽挣脱封印重获自由,本想回来重聚民心,可如今处处受制,连踏足朝堂都难如登天。”话音落时,她长长叹了口气,单薄的身影在晨光中更显无助。
“公主所言不假!”惠玲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五灵堡上下全是先大帝的亲信,这些年一直盼着公主归来。先大帝仙逝后,南域政权本就摇摇欲坠,最后全被如今的黑莲法师篡夺了去!”
“原来是这样……”秦义暗自思忖,“这便是王朝更替的翻版。曼姝倩身为前朝公主,要夺回权柄,与‘复辟’无异,难如登天。”他想起自己在西域禁卫军的经历,皇权争斗的残酷,他比谁都清楚。
“母亲在位前期兢兢业业,南域也曾有过盛世。后来她触犯北天大帝法令,连累南域兵将尽数卸甲归田,米诺国才落到如今的境地。”曼姝倩双目泛红,原本温婉的面容覆上一层冰霜,可那份强撑的倔强,反倒更惹人怜爱,“外人只道幽林城繁华,谁知这繁华之下,早已是人间炼狱。”
“秦公子,您或许不知,南域百姓的生活早已黑白颠倒。从祖上那辈起,我们就誓要活得与其他三域不同。”惠玲攥紧双拳,指节发白,语气中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此话怎讲?”秦义皱眉追问。
“就因当年那一战!三域联军兵临城下,逼得我们解甲归田,这份耻辱,早已刻进每个南域人的骨子里!”惠玲的声音带着颤抖,眼中翻涌着千年积怨。
“秦公子,随我来看看便知。”曼姝倩说着,取来两套寻常百姓的衣物。三人乔装打扮后,再次踏入幽林城的街巷。一路上,曼姝倩将母亲姬洛的传奇与悲苦、自己被封印千年的过往,细细讲给秦义听,字字泣血。
“南域竟有这般沉重的过往。”秦义听完,心中五味杂陈,随即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向曼姝倩,“但南域人骨子里的韧性未曾断绝,他们能忍受千年屈辱,必然在等一位能为他们撑起脊梁的领袖。”
惠玲瞬间领会了秦义的深意,也满含热泪地望向曼姝倩。这位沉睡千年的公主,醒来后不顾安危毅然归国,这份担当,本就该是南域的希望。
昨夜还热闹非凡的街巷,此刻虽已是日上三竿,却异常冷清。偶有行人路过,也皆是低头疾行,神色戒备。秦义心中了然:这便是南域人的无声抵抗。可光有抵抗不够,他们缺的是一位能凝聚人心的精神支柱。曼姝倩以单薄之躯扛起这份职责,让他由衷敬佩。
“公主想做的事,定然能引起南域百姓共鸣。”秦义郑重承诺,“我秦义虽无滔天权势,却愿陪你共闯这龙潭虎穴。”
“秦公子既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还愿以身涉险……”曼姝倩说着,便要屈膝下拜,“请受我代南域百姓一拜!”
“不可!”秦义急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只觉一股暖意悄然涌上心头,“你我是朋友,何须行此大礼?况且南域安危关乎古星稳定,我本就不能独善其身。”
接下来的几日,曼姝倩亲自带着秦义走遍幽林城的每一处。从戒备森严的皇城禁卫营,到百姓聚集的市井街巷,将米诺国的政权分布、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状况,尽数告知秦义。秦义曾在西域禁卫军任职,对皇城防务了如指掌,在他看来,南域兵权集中在皇城禁卫军手中,掌控起来并非难事;真正的阻碍,是那位深不可测的黑莲法师。
“那法师本是母亲身边的侍女。”曼姝倩面色凝重,“当年母亲急于破境,终日闭关,唯有她常伴左右。此女极擅钻营,悟性又高,我疑心她偷学了母亲的修真法门。母亲仙逝后,她竟修成无极境,借着‘先大帝亲信’的名头独揽朝纲。如今南域境内,怕是无人能敌她的修为。”
“再强的人也有弱点。”秦义眼神笃定,“公主眼下需做的,是忍辱负重,步步为营,切不可打草惊蛇。”他深知,这不是抗击妖王那般单凭勇力就能解决的事,夺权需要的是精密的谋划、人心的凝聚,还有恰到好处的时机。此后几日,秦义无心观赏幽林景致,日夜推演,渐已勾勒出一套夺权计划的雏形。
就在计划初成之际,黑莲法师的人突然抵达小院,传召曼姝倩即刻前往帝宫大殿。惠玲惊觉不妙,慌忙跑去寻秦义。秦义当机立断,换上一套黑甲卫士的服饰,扮作曼姝倩的护卫,一同前往那座尘封千年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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