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天正印。”秦义摊开掌心,青黑色玄铁在晨光中流转着幽光,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分量。
“魔、魔族的圣物?”天星奶奶猛地攥紧手中拐杖,声音都发了颤,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愕。在西域流传的传说中,魔族圣物向来与血光之灾相伴。一旁的天星也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往奶奶身后缩了缩,看向秦义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怯意。
“不错。”秦义指尖轻抚玄铁,目光悠远,将自己如何与魔天正印结缘、如何以身试险血祭圣物的经过缓缓道来。他没有隐瞒其中的凶险,也没回避自己成为魔界新主的事实,只将那句“不为让魔界向善,只为为其另辟天地”的心思和盘托出。
晨光透过窗棂落在祖孙俩脸上,从最初的惊恐到渐渐缓和,再到最后天星奶奶轻轻点头,天星也悄悄从奶奶身后探出头,看向秦义的眼神里重新盈满信任。“我就知道大哥哥不会做坏事!”她脆生生地说,小脸上满是笃定。
接下来几日,秦义一边借魔天正印的灵气调养伤势,一边在院中枯坐沉思。远山如黛,炊烟袅袅,这方山村的宁静与他肩负的重担形成鲜明对比。北天大帝的嘱托、魔族的存续、曼姝倩等人的期盼,桩桩件件都压在心头。血祭圣物时的生死一线仍历历在目,他不知自己能撑到何时,唯有传承,才能让这份责任接续下去。
“大哥哥,你陪我练功好不好?”天星攥着短匕跑过来,晃着他的衣袖嘟囔。话音刚落,就被里屋出来的奶奶敲了下额头:“秦公子还在养伤,休得胡闹!”
“奶奶无妨。”秦义抬手止住老妇人的责备,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周身真气流转间已无大碍,“我正想看看天星这些年练得如何。”
老妇人无奈摇头,嘴里嗔怪着“这孩子野得很”,目光却追随着天星的身影柔和下来。天星立刻来了精神,拉开架势便练起天家传下的拳脚功夫。只见她身形灵动如蝶,拳脚起落间劲力沉稳,招式虽带着少女的青涩,却已颇具章法。
“以父辈为榜样,小小姑娘家偏要学那些抗妖的本事,真不让人省心。”老妇人在一旁轻叹,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可这孩子倔,说要护着咱们、护着西域,谁劝都不听。”
秦义看得认真,待天星收势时才颔首赞叹:“招式娴熟,劲力巧妙,可见下了苦功。”他转向老妇人,语气郑重,“大娘,这些年我走南闯北,深知安稳从不是懈怠的理由。全域危机已在眼前,没有谁能独善其身。天家能有天星这样的女儿,正是继承了历代宗祖的风骨,她不会差的。”
老妇人闻言沉默良久,深深叹了口气:“可她终究是女儿身,我只盼她平安。”
“女儿身怎就不能成大业?”秦义朗声笑道,“南域姬洛大帝,昔日不过是寻常女子,却凭一己之力带领民众安邦定国,既是北天大帝的高徒,更受亿万民众敬仰。天星有这份心,便该让她去闯。”说起姬洛大帝,他心中不禁泛起亲近。那可是他故地的准丈母娘。
“姬洛大帝……”老妇人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看向天星的目光渐渐变了,有不舍,更有期许。此时天星正挺胸抬头,阳光洒在她脸上,满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老妇人终是点了头:“罢了,她的志向,便由她去吧。”
秦义招手唤天星过来,指尖搭上她的脉搏,片刻后眼中闪过惊异:“想不到你竟已臻轮海境!”
“真的吗?”天星眼睛一亮,蹦跳着追问,“那我什么时候能像大哥哥一样,做抗妖英雄?”清脆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秦义听着竟有些耳熟,细想之下却无头绪,只越发觉得这少女可期。
一个念头突然涌上心头。血祭魔天正印本就是赌命,他不知自己何时会倒下,传承才是根本。这念头来得突然,却无比坚定,他看着天星满是憧憬的眼睛,脱口而出:“天星,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我愿意!”天星想都没想就高声应下,随即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大哥哥……不对,师父!”
老妇人笑得眼角堆起皱纹,连忙示意天星行礼。天星恭恭敬敬跪伏在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动作标准又郑重。秦义俯身将她扶起,目光沉静如渊:“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秦义生生世世的徒弟。我们无门无派,却肩负千斤重担,日后我再慢慢与你细说。你只需记住两件事:一是珍爱自身性命,二是牢记天家家训。”
“弟子天星,谨记师父教诲!”少女仰头望着他,眼神澄澈而坚定。秦义心中一暖,忽然觉得自己也在这一刻真正成长了。从前他只顾向前闯,如今竟也有了要守护的传承。
“天儿,往后要好好孝顺师父。”老妇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秦义心中一沉。他明白,这声嘱托背后,是老妇人将孙女全然托付的信任,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当日午后,秦义便随天星祭拜了天家列祖列宗。祠堂里的牌位泛着陈旧的光泽,老妇人逐一讲述着先祖为守护西域抛头颅洒热血的事迹,字字句句都藏着家族的荣光与坚守。末了,她拉着秦义的手,代天星早逝的父母认下他这个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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