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港的修复工作夜以继日地进行着,焊接的火花如同微缩的星辰,在港区的创伤处不断闪烁。悲伤与疲惫沉淀在每一寸甲板之下,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强敌标记后破釜沉舟的决绝。
秦夜和云清瑶在碎片带的短暂修行结束后,并未过多停留,迅速返回港内。秦夜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同时蕴含着死寂与新生的奇异气息,立刻引起了李维和艾瑞斯的注意。
港督办公室内,艾瑞斯首席仔细感知着秦夜体内流转的力量,眼中惊叹之色越来越浓。
“生死轮转,寂灭中萌辉……孩子,你走出了一条前人未曾设想的路。”艾瑞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这‘死寂星辉’之力,其本质层次,或许已触及宇宙间最本源的法则之一。它对那种‘终末’属性的力量,可能具备独特的抗性甚至……克制。”
李维港督目光灼灼:“这意味着,我们有了应对那所谓‘收割者’的更多筹码?”
“是希望,但非绝对。”秦夜冷静地摇头,瞳孔中异象收敛,恢复深邃,“我能感觉到,那即将到来的‘收割者’,其力量规模很可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我的突破,只是让我们拥有了勉强与之对话、而非被瞬间抹去的资格。前路依旧漫长。”
他抬起手,一缕灰绿色的能量在指尖缠绕,其中细微的星芒生灭不定:“而且,这篇章初成,需要巩固,更需要……更多的感悟和积累。闭门造车无法应对未来的危机。”
云清瑶轻声道:“首席,港督。被标记的三个坐标,晨曦港与辉光母星尚可集结力量严阵以待。但那个未知的X-0星域……它或许是最薄弱的环节,也可能隐藏着关于‘铁幕’或‘收割者’的关键信息。”
艾瑞斯颔首:“联盟最高议会已经做出决议。我们将向X-0星域派遣一支精锐侦察舰队。一方面,尝试获取情报,评估威胁;另一方面,若有可能,看是否能提前干扰或阻止‘收割’在那里发生。这或许能为我们争取时间。”
她的目光落在秦夜和云清瑶身上:“你们二人,是这支舰队最核心的人选。秦夜新获得的力量特性,云清瑶的净世星辉对异常能量的敏锐感知,都是此次任务不可或缺的。”
“我们义不容辞。”秦夜和云清瑶同时应道。
……
数日后,一支由三艘高速突击舰、一艘轻型科研舰以及秦夜和云清瑶所在的、经过紧急改装强化了能量核心的“雷霆”号(雷昊坚持要同行)组成的小型舰队,悄然驶离了依旧繁忙的晨曦港,向着星图之上那片未知的迷雾——X-0星域跃迁而去。
舰队进行了数次长距离跃迁,逐渐远离联盟的掌控星域。周围的星空变得愈发陌生,星辰稀疏,弥漫着一种亘古的苍凉与寂静。
秦夜大部分时间都在船舱内冥想,巩固“死寂星辉篇”的境界。他尝试着更精细地操控生与灭的平衡,将那新生的星辉之力与寂灭之力融合、转化,演化出种种妙用。时而指尖弹出一缕灰芒,所过之处,一小片区域的能量波动瞬间陷入死寂;时而又能引动周围虚空中的微弱辐射,凝聚出充满生机的光点。
云清瑶则与科研舰的学者们一起,不断分析着沿途采集到的宇宙环境数据,并尝试用净世星辉感应着那冥冥中可能存在的、来自“终末回响”标记的异常波动。
雷昊驾驭着雷霆号航行在舰队最前方,舰首的雷锤时刻充盈着电弧,这位经历过血火淬炼的年轻舰长,眼神比以往更加锐利和沉稳。
又一次跃迁结束,舰队闯入了一片异常空阔的星域。
这里的星辰极其稀少,视野所及,几乎是一片虚无的黑暗。唯有极远处,隐约可见一片巨大的、扭曲的、仿佛被强行撕裂后又缓慢凝固的星云残骸,散发着黯淡不详的暗红色光芒。
“导航信号受到强烈干扰!”导航员报告,“这里的空间结构似乎……很不稳定。”
“检测到微弱的、奇异的能量残留,”科研舰传来信息,“性质未知,非已知任何能量模式,带有……强烈的惰性死寂特征,但又似乎内部蕴含着极高压缩的信息片段。”
云清瑶忽然站起身,走到舷窗前,望着那片暗红色的星云残骸,眉头紧蹙:“秦夜,我感觉到……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气息。很淡,但无处不在。像是……某种巨大存在死亡后,残留的‘叹息’。”
秦夜也来到了她身边,他的感知更加清晰。在他的“视野”中,这片虚空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弥漫着无数细不可查的、灰黑色的“尘埃”,这些尘埃散发着与他的死寂之力同源但更加古老、更加彻底的终结意味。
“这里……是一个古老的战场?”雷昊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带着疑惑,“或者说……是一片‘墓地’?”
就在这时,舰队侧前方的虚空,突然无声无息地荡漾起来!
如同水波般扭曲的空间中,三艘造型奇特的战舰缓缓“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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