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秦夜辞别青桓道主与木荀长老,在青霖的陪同下,离开了宁静祥和的青木原,前往那座因万宝大会而闻名遐迩的巨城——流云城。
流云城并非建于大地之上,而是悬浮于东极荒原上空的一片巨大、永不消散的灵云之上。整座城池由洁白的灵玉和流转着风系法则符文的金属构筑,远远望去,楼阁亭台错落有致,灵舟飞梭穿梭不息,宛如天上宫阙,繁华鼎盛,与青木原的宁静古朴形成鲜明对比。
尚未靠近,一股混杂着无数灵药、矿物、法宝气息,以及各种强大生灵波动的喧嚣气浪便扑面而来。城门口有身穿制式灵甲、气息精悍的卫士值守,检查着往来人流的身份令牌。秦夜出示青木令,卫士顿时肃然起敬,恭敬放行,连带着对一旁的青霖都客气了几分。
“青木原在此地名头倒是不小。”秦夜道。
青霖略带自豪:“东玄天南境,我青木原虽非最强,但青桓道主德高望重,交友广阔,等闲势力都会给几分面子。”
踏入城中,景象更为震撼。宽阔的街道足以容纳数十驾兽辇并行,两侧店铺林立,售卖着各种奇珍异宝:有吞吐雷光的灵草,有自行飞舞的剑器,有封印着凶兽魂魄的晶石,甚至还有售卖残缺古经、神秘藏宝图的摊位。叫卖声、议价声、灵兽嘶鸣声、法宝嗡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活色生香的灵界浮世绘。
往来行人更是千奇百怪。有身高丈余、皮肤如岩石的巨人族;有背生透明羽翼、容貌精致的精灵;有周身笼罩在阴影中、气息诡秘的幽族;更有许多秦夜都辨认不出跟脚的奇异种族。他们的修为大多不弱,灵初境随处可见,真灵境亦有不少,偶尔还能感受到几股属于玄灵境的隐晦强大气息。
“万宝大会期间,流云城禁止私斗,有流云仙宗的高手坐镇维持秩序,相对安全。但离开城池,尤其是在陨星海那等秘境,杀人夺宝之事屡见不鲜,秦兄还需小心。”青霖低声提醒。
秦夜点头,将感知悄然散开,谨慎地观察着周围。他发现,这流云城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聚灵阵和防御阵,城基的灵云之中,隐藏着无数强大的符文禁制。
两人先在城中寻了一处清静的客栈住下。客栈同样建在云上,推开窗便能俯瞰大半个城池,视野极佳。
安顿好后,青霖便道:“秦兄,万宝大会主要在城中心的‘万宝广场’举行,持续七日,如今已是第三日。陨星海秘境则在城外三千里处的虚空裂缝中,需乘坐特定的‘渡空舟’方可进入,今日午后便有一班。秦兄是先去万宝大会逛逛,还是直接去陨星海?”
秦夜略一思索:“先去陨星海。宝物随时可看,秘境机缘却可能转瞬即逝。”他心中对那可能与星辰、虚空法则相关的遗迹更为在意。
“好!那我这就去联系渡空舟。”青霖办事利落,立刻出门安排。
午后,秦夜与青霖登上一艘通体由暗银色金属打造、刻满空间符文的“渡空舟”。舟上已有二三十名修士,修为多在灵初境后期至真灵境初期,一个个气息精悍,眼神锐利,显然都是准备去秘境中搏一把的亡命之徒。他们看到气息深沉、看不出具体修为的秦夜,以及他身旁明显是青木原核心弟子的青霖,都投来或忌惮或探究的目光。
渡空舟微微一震,撕裂云层,朝着城外某个方向疾驰而去。不过半柱香功夫,前方虚空出现一道巨大的、不断扭曲变幻的灰色裂缝,仿佛天空的一道伤疤。裂缝周围,空间极不稳定,时有细小的虚空乱流逸散。
“那就是陨星海入口!”青霖指着裂缝道,“据说这片秘境是上古时代一块巨大的‘世界碎片’坠入灵界虚空所化,内部法则混乱,遍布危险,但也藏着无数上古遗宝和机缘。”
渡空舟在裂缝前停下,舟主,一位真灵境后期的粗犷大汉,沉声道:“陨星海已到!规矩都懂,在里面生死各安天命!三日后,渡空舟会在此接引,过时不候!进去吧!”
话音刚落,舟上修士纷纷化作流光,迫不及待地冲入那灰色裂缝之中。
秦夜与青霖对视一眼,也同时飞身而起,投入裂缝。
一阵强烈的空间拉扯和法则紊乱感传来,若非秦夜空间造诣极高,恐怕会瞬间迷失方向。片刻后,眼前景象骤变。
他们已身处一片光怪陆离的“海洋”之中。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脚下是虚无,头顶也是虚无。放眼望去,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由无数破碎星辰、巨大陨石、凝固的能量流、扭曲的空间褶皱构成的“海洋”。这些“海水”并非液体,而是各种混乱的物质与能量的聚合体,缓缓流动、碰撞,发出低沉的轰鸣。远处,有巨大的星辰残骸如同岛屿般漂浮,更深处,隐约可见一些散发着古老、破败气息的建筑遗迹。
空气中弥漫着狂暴的星辰辐射、混乱的虚空能量以及一种亘古的死寂之意。寻常灵初境修士在此,恐怕连维持自身灵力稳定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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