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袍公子哥话音落下,摊位前的气氛瞬间凝滞。老者依旧耷拉着眼皮,仿佛事不关己。周围几个摊主和行人却都投来了看好戏的目光,在这流云坊市,因争夺物品而起冲突实属家常便饭。
姜晚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看向那公子哥:“这位公子,总有个先来后到。”
那公子哥“唰”地一声打开折扇,故作潇洒地摇了摇,嘴角带着一丝倨傲:“先来后到?在这流云坊市,价高者得才是规矩。本公子出二十灵石,你这穷酸散修,出得起吗?”他目光扫过姜晚朴素的青衣,毫不掩饰其中的轻蔑。 他身后的两名护卫也上前一步,炼气后期的威压隐隐散发开来,意图震慑。
姜晚心中冷笑,看来是无法善了了。这公子哥显然并非真的对这叠书页有多了解,更像是习惯性地仗势欺人,或者……他背后有人指点,认出这书页不凡?
她不想在坊市内轻易动手,引人注目。但若就此退让,不仅与这可能的残图线索失之交臂,更会让人觉得她可欺,后续麻烦不断。
必须想个两全之策。
她心念电转,脸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与不甘,对那老者道:“老丈,您刚才可是说,这书页是作为搭头赠送的。既然这位公子出价二十灵石单独购买,那这搭头的约定,是否就不作数了?”
她这话看似在确认,实则将皮球踢给了老者,同时点出对方是“单独购买”,暗示破坏了之前的交易前提。 老者浑浊的眼珠动了动,瞥了姜晚一眼,又看了看那公子哥,慢吞吞地道:“老夫只做一次生意。既然这位姑娘先问价,东西自然归她。公子若想要,等下次吧。”他竟是不买那公子哥的账,依旧坚持将书页作为搭头给姜晚。
那公子哥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折扇“啪”地合上,眼神阴鸷:“老东西,给脸不要脸!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老者眼皮都未抬,仿佛没听见。
姜晚心中微动,这老者看似普通,但身处这龙蛇混杂之地,面对威逼如此淡定,恐怕也不简单。她不再犹豫,立刻取出十五块下品灵石(十块沉铁矿加五块枯血藤),放在摊位上,同时伸手去拿那叠书页。
“放肆!”公子哥身后一名护卫怒喝一声,伸手便抓向姜晚的手腕,指风凌厉,竟是要直接动手抢夺!
就在那护卫手指即将触碰到姜晚手腕的瞬间,姜晚手腕极其微妙地一旋一沉,如同游鱼般滑不留手,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抓。同时,她脚下步伐不动,身体却借着这细微的旋转之力,肩头看似无意地向前一靠,正好撞在那护卫伸出的手臂关节处!
这一靠,蕴含了一丝土行道韵的“沉重”与“稳固”,力道不大,却恰到好处!
“嗯!”那护卫只觉得手臂一麻,一股沉重的力道透入,整条胳膊瞬间酸软无力,抓出的动作顿时变形、落空!他惊愕地看向姜晚,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姜晚却已趁此机会,将那一小叠旧书页拿在了手中,迅速收入怀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周围大多数人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以为那护卫失手了。
“废物!”公子哥见护卫失手,东西被姜晚拿走,顿时恼羞成怒,折扇指向姜晚,“给本公子拿下她!东西抢回来!”
另一名护卫见状,毫不犹豫,一拳带着破空之声,直捣姜晚面门!灵力勃发,竟是动了真格!
坊市内虽禁止死斗,但小规模的冲突,只要不闹出人命,守卫往往睁只眼闭只眼。
眼看拳风及体,姜晚眼中寒光一闪。她不想惹事,但事到临头,也绝不怕事!正当她准备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一个深刻教训时——
“住手!”
一声清冷的呵斥传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让那出手的护卫动作一僵。
人群分开,一名身着素白长裙、面容清丽、气质卓绝的女子缓步走来。她腰间悬着一枚精致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药”字古篆。她身后跟着两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的老妪,显然是护卫。
“是‘百草阁’的苏大家!”
“她怎么来了?”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议论声,看向那白裙女子的目光带着敬畏。
那锦袍公子哥见到此女,嚣张气焰顿时收敛了不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原来是苏大家,小弟周显,家父周擎,与百草阁素有生意往来。此女抢我宝物,还出手伤我护卫,还请苏大家主持公道!”
他竟直接颠倒黑白,将过错全推到了姜晚身上。
姜晚心中冷笑,周显?周擎之子?果然是望仙城城主府的人!真是冤家路窄!
那被称为“苏大家”的白裙女子,目光淡淡扫过周显,并未理会他的说辞,反而看向姜晚,尤其是在她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流云坊市的规矩,价高者得,但也讲先来后到。既然这位姑娘已经完成交易,东西自然归她所有。”苏大家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周公子若想要,可与这位姑娘私下协商,在坊市内动武,不妥。” 她的话看似公允,实则偏向了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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