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我们家就要承受这一切?凭什么他傻柱惹的祸,要我们倾家荡产来赔?凭什么老太太你一句话,
就要抽干我易中海的血?!医院病房里,那股子浓烈的消毒水味儿混合着伤口渗出的血腥气、药膏的刺鼻味道,
以及从两张病床上散发出的、如同腐烂败叶般的绝望气息,呛得人脑仁一阵阵抽紧发疼,几乎要窒息。
傻柱瞪着两只布满蛛网般红血丝、几乎要凸出眼眶的眼珠子,活像一只被猎人打断了腿、
困在陷阱里垂死挣扎的野狗,用那条还能勉强动弹的左胳膊,死死抓住旁边病床上易中海的胳膊,
手指因为极度用力而关节发白,青筋暴起,仿佛要将全身的重量和恐惧都吊在这根“救命稻草”上。
他的声音抖得厉害,如同秋风里挂在枝头最后一片枯叶,带着濒死的颤音:“易大爷!易大爷您说话啊!
您倒是给句痛快话!咱们…咱们就真这么认了?!啊?!就这么算了?!” 他呼哧带喘,胸口剧烈起伏,
唾沫星子不受控制地喷了易中海一脸,“街道办那帮人都是吃干饭的吗?王主任她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派出所的李所长他…他眼睛瞎了啊?看不见咱们被打成这熊样?!还有轧钢厂保卫科!他们凭什么不抓林动?!
他…他把我打成这样,把您这吃饭的手都彻底废了!这…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易中海被他晃得手腕伤口处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疼得他龇牙咧嘴,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那条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肿得如同发面馒头般的右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十倍、
充满了无尽苦涩和惨淡的苦笑,声音沙哑干涩,透着一股被彻底抽空了力气的疲惫和认命:“柱子…柱子!
你醒醒吧!别再他妈的自欺欺人,撒癔症了!” 他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仿佛肺叶都被这残酷的现实压得喘不过气来,
眼神里满是灰败和一种看透一切的惨淡,“你一大妈…刚才趁你昏睡的时候,都跟我掰开揉碎了说了…
把这里头的利害关系,说得透透的…咱们…咱们不占理啊!从一开始就不占理!咱们是罪有应得!”
他伸出那只没受伤的左手,颤抖着,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扯着,每说出一条罪状,
傻柱那张原本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就肉眼可见地白上一分,如同被抽干了血液:“头一条,最要命的!
强抢军属妹妹!意图不轨!你三番五次堵着人家林雪,在胡同口耍流氓,动手动脚,
还想用强‘生米煮成熟饭’,这是不是事实?!铁证如山!第二条,霸占军属房产!
咱们开全院大会,用‘模范’、‘觉悟’逼着林家孤儿寡母,把国家分给烈士家属的房子让出来给贾家,
这跑不了吧?!第三条,吞并军属家产!巧立名目,一次次逼捐,克扣、挪用林动的津贴和抚恤金…
这哪一条单拎出来,往严重了说,不够拉出去打靶,吃一颗花生米的?!啊?!你告诉我!”
易中海越说越激动,情绪失控下牵扯到手腕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疼得他直抽冷气,
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但他还是强忍着,用尽力气低吼道:“我告诉你何雨柱!你给老子听清楚了!
就凭这三条,林动今天就是当场把你我乱枪打死在这四合院里!上面调查下来,军事法庭都得判他个正当防卫!
为民除害!无罪释放!你信不信?!你他妈到底信不信?!”傻柱的脸色已经惨白得跟病房里刷了白灰的墙壁一个色儿了,
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巨大的恐惧,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自己行为的性质,
他喃喃地,带着最后一丝不甘的侥幸:“可…可明明受伤的是咱们啊…是咱们躺在这儿啊…流了这么多血…
他林动…他屁事没有啊…”“糊涂!你他妈到现在还转不过这个弯来!榆木疙瘩脑袋!” 易中海气得用左手猛地一拍病床冰凉的铁质栏杆,
发出“砰”的一声沉闷巨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吓得傻柱浑身一哆嗦,“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为什么咱们伤成这样,血肉模糊地躺在这儿,从头到尾,除了聋老太太豁出老脸去周旋,院里院外,
街道、派出所、甚至厂里,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咱们说句公道话吗?为什么王主任李所长来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装聋作哑?为什么聂文那种大人物敢带着整个保卫处,荷枪实弹地来给林动站台,摆明了力挺他?!”
他猛地凑近傻柱,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嘶哑和一种洞悉了残酷规则的悲凉,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因为林动胸口别着的那一堆用命换来的、沉甸甸的军功章!
那是免死金牌!是护身符!是国家的脸面!现在国家就指着这样的战斗英雄来撑腰杆子、扬国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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