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她混乱的脑海。
林晚缓缓地抬起头，迎上顾夫人那冰冷而笃定的目光。她脸上的血色尚未恢复，眼神却不再迷茫和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却又异常清晰的坚定。
她伸出手，没有去碰那张支票，而是将它往顾夫人的方向，轻轻地推了回去。
动作很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顾夫人，”她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异常平稳，“你的钱，我不会要。”
顾夫人脸上的平静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看着被推回来的支票，又看向林晚，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
“至于离不离开，”林晚深吸一口气，继续道，目光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对方，“这是我的自由。我和顾宴之间的事情，也该由我们……自己解决。”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不劳您费心。”
话音落下的瞬间，堂屋内的空气仿佛彻底冻结了。
顾夫人死死地盯着林晚，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怒意和一种被冒犯的冰冷寒光。她似乎从未想过，这个看似弱小、一无所有的女孩，竟然有胆量如此直接地反抗她的意志。
站在她身后的保镖，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前倾，散发出更加危险的气息。
阳光依旧静静地照射着，尘埃仍在光柱中舞动。
但那张代表着巨额财富和冷酷交易的支票，却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中央，像一个被拒绝的、尴尬的象征。
林晚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在狂风暴雨中顽强扎根的野草。
她知道，拒绝这五百万，意味着选择了另一条更加艰难、甚至危险的道路。
但她不后悔。
有些东西，比金钱更重要。
比如，尊严。
比如，那连她自己都尚未厘清的、复杂难言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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