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别墅,二楼落地窗前。
林晚看着窗外层峦叠翠的山景,内心却无法感受到丝毫宁静。顾宴离开时那声“等我”还在耳边回响,但那张偷拍照片带来的寒意,却如同无形的蛛网,将她紧紧缠绕。
她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安心待在这个看似坚固的堡垒里,相信顾宴的安排。可那种被窥视、被当作猎物般锁定的感觉,让她坐立难安。父亲的事情,苏晴的疯狂,顾长峰突如其来的重病,还有那张如同鬼魅般出现的偷拍照……所有的一切都像沉重的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尝试着给母亲打了个视频电话,看到母亲在康复中心气色平和,与护理人员轻声交谈,她才勉强压下心中的烦躁,没有流露出异样。报喜不报忧,已成为她习惯的模式。
结束通话后,她在宽敞却空旷的别墅里踱步。这里的安保确实严密,每隔一段时间就能看到窗外有保镖巡逻的身影经过。但越是如此,越让她感到自己像一只被精心保护起来的金丝雀,困在华丽的囚笼里,对外面的风雨一无所知,也无能为力。
顾宅那边,顾宴守在父亲的病床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家庭医生确认顾长峰的情况暂时稳定,但需要持续观察。他无法在这个时候离开。
手机屏幕上,那张林晚在别墅窗前的偷拍照,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眼里,心里。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技术力量追查邮件来源,结果却石沉大海。对方显然是个中高手,行事极其谨慎。
他再次联系了阿杰,确认别墅外围已经增加了暗哨和电子干扰设备,并对所有安保人员进行了二次背景核查。回复是一切正常,未发现任何可疑人员靠近。
这种“一切正常”反而让顾宴更加不安。对手能在如此严密的防护下拍到照片,说明其渗透能力远超预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少爷,您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看着。”老管家端着一杯参茶走过来,担忧地看着顾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顾宴摇了摇头,接过参茶却没有喝。“王叔,我爸发病前,有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接到过什么不寻常的电话?”
老管家仔细回想了一下:“先生发病前一直在书房处理文件,期间苏夫人来过一次,送了份点心,待了不到十分钟就走了。电话……好像接到过一个海外来电,先生接听后脸色就不太好,没多久就……”
海外来电?顾宴的眼神锐利起来。苏静母女果然脱不了干系!那个电话,很可能就是刺激父亲发病的导火索,甚至……可能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的一部分!
他立刻让人去查那个海外号码的归属地和机主信息。
就在顾宴全力追查父亲发病真相和偷拍者时,林晚在别墅里接到了一个意外的内部通话。是别墅负责内务的管家刘姨,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面容和善的女人。
“林小姐,楼下有您的快递,需要您签收一下。”刘姨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器传来。
快递?林晚的心猛地一紧。她在这里的消息应该是绝对保密的,谁会给她寄快递?难道又是苏晴的伎俩?
“是什么东西?谁寄的?”她警惕地问。
“包装上没写寄件人,是个文件袋。”刘姨回答道,“保镖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危险品,就是普通的文件。”
文件?林晚的心跳加速了。会不会……又是关于父亲的事情?
经历过商场陷阱,她本应更加谨慎。但“文件”两个字,尤其是可能关乎父亲的文件,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无法抗拒那份渺茫的希望。“我下来拿。”
她走下楼梯,来到客厅。刘姨拿着一个普通的牛皮纸文件袋站在那里,旁边站着一名保镖。保镖对她点了点头,示意文件袋没有问题。
林晚接过文件袋,入手很轻。她走到客厅的茶几旁,深吸一口气,拆开了封口。
里面只有薄薄的一页纸。
当她看清纸上的内容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纸上打印着几行字:
「想知道你父亲当年‘失手伤人’的真相吗?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激怒他,引导他动手,并伪造了证据。主导这一切的,是顾长峰当年的商业对手,而具体执行人……就在顾家内部。」
下面附了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复印件,照片上是两个男人在隐秘角落交谈的背影。其中一个男人的侧脸轮廓,与顾长峰有五六分相似!而另一个男人,虽然看不清正脸,但那身形……林晚死死盯着,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那个身影,她似乎在顾宅见过!是顾长峰身边一个颇为信任的、跟随他多年的助理!
这……这怎么可能?!
如果这纸上说的是真的,那她父亲蒙受不白之冤,她家破人亡的悲剧,始作俑者竟然与顾家有关?!而顾宴的父亲,甚至可能知情?!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海啸,瞬间将林晚淹没。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手中的纸张飘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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