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不想多做纠缠,带着林晚就要离开这是非中心。
“等等。”沈清姿却开口叫住了他们,她看着林晚,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优雅笑容,“林小姐这身裙子很别致,是‘星空之泪’的限量款吧?阿宴倒是舍得。听说林小姐家里是开武馆的?真是……家学渊源。想必林小姐身手一定很不错,性格也爽朗,和我们这些整天拘束着的人不太一样。”
这番话,听起来是夸奖,实则句句带刺。点明裙子的昂贵,暗示顾宴的付出与她家世不匹配;提及武馆,刻意强调阶级差异;最后那句“不太一样”,更是将她排斥在了他们的圈子之外。
周围隐约传来几声低低的窃笑。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指甲悄然掐入手心。她抬起眼,迎上沈清姿看似温和实则锐利的目光,脸上露出一抹清淡而得体的微笑:“顾夫人过奖了。武馆只是家父一点微末营生,强身健体而已。至于性格,家教使然,不敢说爽朗,只求问心无愧便好。”
她不卑不亢,既没有因为被贬低而恼怒,也没有因为被挑衅而失态,只是平静地陈述,反而显得沈清姿那番话有些落了下乘。
顾宴侧目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沈清姿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正要再说什么,顾怀远却适时地开口了:“好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圈子,让他们自己去玩吧。阿宴,带你朋友去尝尝王师傅新做的点心。”他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论。
顾宴顺势应下,带着林晚离开了核心圈。
走出几步,还能听到慕容静柔声对沈清姿说:“伯母,您别介意,林小姐可能只是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林晚的心并没有因为暂时离开而放松。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顾宴带着林晚走到相对安静的餐饮区,取了一杯果汁递给她:“刚才做得很好。”
林晚接过杯子,指尖有些冰凉:“你母亲好像……很不喜欢我。”
“她喜不喜欢不重要。”顾宴语气淡漠,“我喜欢就够了。”
他的直接让林晚心头微暖,但周遭那些若有若无投射过来的目光,依旧让她如芒在背。她能感觉到,这个宴会厅里,几乎没有善意。他们像观赏稀有动物一样看着她,窃窃私语着她的出身,她和顾宴的关系,以及她身上那件过于耀眼的裙子。
就在这时,一个侍者模样的人端着酒水走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脚下一个趔趄,托盘上的一杯猩红的葡萄酒,直直地朝着林晚泼了过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林晚甚至来不及反应!
就在那杯酒即将泼洒在她珍贵的星空蓝长裙上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快如闪电般地伸了过来,精准地挡在了酒杯与裙子之间。
“啪!”
酒杯被挡开,摔碎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殷红的酒液大部分溅在了那只手上,以及顾宴价值不菲的西装袖口上,只有零星几点,溅在了林晚的裙摆上,如同雪地上落了几滴血珠。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顾宴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他缓缓抬起那只被酒液浸湿的手,目光如同冰锥,射向那个吓得脸色发白、连连道歉的侍者。
“谁指使的?”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压迫感,在整个寂静的宴会厅里回荡。
那侍者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对、对不起顾少!我不是故意的!是地滑,我……”
“我在问,谁、指、使、的?”顾宴一字一顿,打断他的话,眼神锐利如鹰隼,缓缓扫过在场众人的面孔。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正挽着沈清姿手臂,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得逞般笑意的慕容静脸上。
慕容静接触到顾宴冰冷的目光,笑容微微一僵,随即露出无辜和关切的表情:“阿宴,你的手没事吧?只是个意外,何必为难一个侍者呢?”
顾宴没有理会她,只是盯着那个侍者,无形的压力让那侍者几乎要瘫软在地。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宴会厅的主灯忽然暗了下来,只留下一束追光,打在了前方的舞台上。司仪热情洋溢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起:
“各位尊贵的来宾,请大家安静一下。接下来,是我们今晚最为温馨的时刻,让我们共同为顾怀远先生献上生日的祝福!”
音乐声响起,众人的注意力被暂时吸引过去。
黑暗和音乐的掩护下,顾宴收回目光,拿出方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酒渍,然后低头看向林晚,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丝嗜血的冷意:
“看来,有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林晚看着他被酒液染红的袖口,以及裙摆上那几点刺目的污渍,心脏缓缓下沉。
这杯酒,泼向的不仅仅是她的裙子,更是顾宴带她来的决心,和他们之间本就脆弱的信任。
而慕容静那抹看似无辜实则得意的笑容,如同毒蛇的信子,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场家宴,果然是一场鸿门宴。而风波,显然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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