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降落在秘鲁一个偏僻的、由当地势力控制的私人机场时,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潮湿闷热的空气夹杂着泥土和植物的腥气扑面而来,与庄园干燥清爽的环境截然不同。远处,安第斯山脉的轮廓在熹微的晨光中若隐若现,而另一侧,则是如同绿色海洋般无边无际、散发着原始气息的亚马逊雨林。
没有多做停留,在当地接应人员(顾宴早年布下的暗桩)的安排下,突击小队换上了适合丛林行动的装备,乘坐两辆经过改装、能够适应恶劣地形的越野车,朝着慕容静提供的坐标位置,马努国家公园的深处进发。
车窗外的景色迅速从城镇边缘的杂乱,过渡到茂密得几乎透不进阳光的原始丛林。道路(如果那能被称为路的话)越来越崎岖泥泞,巨大的树根盘虬卧龙,藤蔓如同巨蟒般垂落,各种奇异的鸟鸣和虫嘶此起彼伏,构成了一曲生机勃勃却又危机四伏的丛林交响乐。
林晚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仿佛亘古不变的绿色,心中那股因“巡天者”和“维度撕裂者”而生的渺小感再次浮现。在这颗星球最原始的脉搏面前,个人的力量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顾宴坐在她身边,闭目养神,但紧绷的身体线条显示他并未放松警惕。石岩则一直观察着窗外的植被和地形,偶尔会指出一些可能存在天然陷阱或危险生物的区域。
“还有大概十公里,车辆无法再前进了。”负责开车的接应人员说道,他是混血儿,名叫卡洛斯,对这片雨林极为熟悉,“剩下的路,需要步行。”
弃车步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雨林内部闷热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和生长的混合气味。脚下是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落叶层,柔软而湿滑,暗藏着尖锐的断枝和可能咬人的生物。巨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光斑能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落下来。
卡洛斯手持开山刀在前方带路,动作敏捷而谨慎。顾宴和林晚紧随其后,石岩和四名队员则呈扇形散开,负责警戒断后。所有人都佩戴着防虫面罩和夜视仪(尽管是白天,林下光线极其昏暗),通讯依靠加密的骨传导耳机。
慕容静提供的坐标位置相当精确,但在这片未经开发的雨林中,直线距离十公里,实际行走起来可能需要大半天,甚至更久。
一路上,他们遭遇了不止一次的“意外”。一条伪装成藤蔓的毒蛇从树上垂落,差点咬到一名队员,被卡洛斯眼疾手快地用刀挑飞;一片看似无害的沼泽,下面却是能吞噬一切的流沙,幸亏石岩经验丰富,提前察觉了地表的细微差异;还有成群结队、攻击性极强的行军蚁,迫使小队不得不绕行了一大段路。
这些危险,究竟是雨林本身的考验,还是……“瞑目会”布下的第一道防线?
“距离目标还有五公里。”卡洛斯通过耳机低声道,“前面的地形会更复杂,大家小心,我感觉……有点太安静了。”
确实,越靠近目标区域,周围的鸟鸣虫嘶反而渐渐稀疏下来,最终陷入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仿佛所有的生物,都在本能地远离某个危险的源头。
林晚体内的“源血”也开始出现细微的躁动,并非受到引导,而是一种自发的、对某种邪恶或扭曲能量场的排斥反应。
“有能量残留,很微弱,但……令人作呕。”石岩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泥土嗅了嗅,脸色凝重,“是‘瞑目会’惯用的那种混淆感知的香料,混合了……某种生物腐败的气息。”
又艰难前行了约两公里,走在最前面的卡洛斯突然举起拳头,示意停止。他拨开一片巨大的蕨类植物叶片,压低声音:“看到灯光了。”
众人透过枝叶缝隙望去,只见前方大约一公里外,一片被人工清理出的空地上,矗立着几栋简陋的钢结构厂房和板房,外围拉着铁丝网,隐约能看到几个持枪的人影在巡逻。那里就是慕容静提供的坐标位置——伪装成非法采矿点的“瞑目会”秘密基地。
与周围原始的雨林环境相比,这个基地显得格格不入,像一块丑陋的伤疤。
“戒备森严。”一名队员通过望远镜观察后汇报,“明哨四个,暗哨位置不确定。铁丝网疑似通电,有监控探头。内部结构……与慕容静提供的草图基本吻合。”
顾宴拿出平板电脑,调出慕容静发送的草图,与远处的基地进行比对。主厂房、仓库、生活区、以及那个被特别标记的“培育室”……位置和外形都大致对得上。
“慕容静没有在基地结构上撒谎。”顾宴低语,但这并不能让他放松,反而更加警惕。对方越是表现得“诚实”,背后的图谋可能就越深。
“我们怎么进去?”林晚问。强攻显然不明智。
“等天黑。”顾宴看了看逐渐西斜的日头,“卡洛斯,能找到不被发现靠近的路径吗?”
“有一条废弃的矿道,入口被藤蔓遮住了,应该能通到基地侧面,但里面情况不明。”卡洛斯指向基地侧翼一个不起眼的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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