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心念转动,既想着要凭借力量扫清障碍、守护正义,又想着要弄清真相、明悟根源的刹那——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两尊巨大的雕像,眼中同时亮起了温和而明亮的星光!那星光并非照射出来,而是如同活物般,沿着雕像的身体流淌而下,最终汇聚在它们脚下的基座,然后如同两条星辉溪流,沿着古道,蜿蜒流向顾宴和林晚的脚下!
星辉在他们脚下汇聚、盘旋,最终形成了一个缓缓旋转的、复杂的星图图案!
同时,前方那螺旋上升的阶梯,也仿佛被注入了能量,每一级台阶都亮起了更加璀璨的星辉,如同一条通往星海深处的天梯!
“看来……我们选对了。”林晚看着脚下美丽的星图,眼中也倒映着星光。
“或者说,是我们的‘心志’,得到了认可。”顾宴握紧了她的手。
两人不再犹豫,踏着那璀璨的星辉阶梯,开始向上攀登。
阶梯盘旋,仿佛永无止境。但这一次,攀登的过程不再枯燥压抑。周围的虚空中,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如同全息投影般的画面片段,伴随着古老而悠远的意念低语,直接回荡在两人的脑海中。
那些画面,有的是沈家先祖观星测象、推演历法;有的是他们跋山涉水、记录奇珍;有的是与不同文明、甚至……一些形态奇特的“存在”进行交流或对抗;更有一些,是关于守护某种“平衡”、抵御来自“深渊”或“暗影”侵蚀的惨烈战斗。
那些意念低语,则像是历代守护者留下的感悟与警告:
“……星枢之道,在于平衡。光与暗,动与静,知与行……”
“……外物之力,终有尽时。唯本心澄澈,意志如钢,可御万邪……”
“……‘归零’非名,实为‘熵’之仆从,秩序之敌,万物归寂之影……”
“……龙门之后,有三关。过文枢,明史鉴;过武曲,砺锋芒;过心镜,见真我。三关过后,方见‘星核’,得承‘镇渊’真意,知晓沈家守护之秘,亦知……对抗‘归零’之法……”
信息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让顾宴和林晚心神俱震!
“归零”竟然是“熵之仆从”、“秩序之敌”、“万物归寂之影”?听起来,这不像是一个单纯的人类犯罪组织,更像是一种……某种宇宙法则或概念的扭曲产物?或者,是古代先民对某种终极毁灭力量的代称?
而沈家,世世代代守护的,似乎就是对抗这种“归零”力量的秘密和方法?所谓的“镇渊”,镇压的或许就是导致万物归寂的深渊?!
这完全颠覆了他们对世界的认知!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攀登到了阶梯的尽头。
眼前,不再是虚空古道,而是一个悬浮在星海之中的、巨大的圆形平台。平台中央,矗立着一面光滑如镜、高达数丈、边缘镶嵌着星辰图案的奇异“墙壁”。
墙面上,清晰地倒映出顾宴和林晚的身影,但影像并非静止,而是如同走马灯般,快速闪过他们从小到大的许多画面,尤其是那些与父母、与武馆、与“归零”相关的记忆片段,喜怒哀乐,爱恨情仇,纤毫毕现!
这就是……“心镜”?!
与此同时,一个宏大而空灵、分不清男女老少的声音,直接在平台空间内响起:
“直面过往,洞见本心。何以为战?何以为守?何以为真?”
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两人心神摇曳。
“心镜”中,画面不断流转。林晚看到了年幼时父母温暖的怀抱,看到了爷爷严厉却慈爱的眼神,看到了武馆坍塌的瞬间,也看到了父母惨死调查报告上的冰冷文字……爱与痛,守护与毁灭,交织在一起。
顾宴则看到了童年时父母的冷漠与疏离,看到了在商场上的纵横捭阖与冷酷算计,看到了为了保护林晚而一次次直面生死,也看到了手握“镇渊”剑时,那种仿佛要斩尽一切邪恶的决绝……
“何以为战?”声音再次问道。
林晚看着镜中父母含笑的面容,看着爷爷苍老而倔强的脸,看着顾宴挡在她身前的背影,泪水无声滑落,声音却异常清晰坚定:“为守护所爱之人不再受伤害!为让无辜者的鲜血不再白流!为这世间,不该被黑暗吞噬的公道!”
顾宴握紧“镇渊”,剑身微微嗡鸣,他直视镜中那个逐渐变得清晰、仿佛与手中长剑融为一体的自己,沉声道:“为斩断施加于无辜者身上的枷锁!为摧毁践踏秩序与生命的阴影!亦为……不负手中之剑所托付的‘镇渊’之意!”
“何以为守?”
林晚:“守心中善念,守人间正道,守父母用生命换来的真相火种!”
顾宴:“守身后之人,守脚下之地,守这摇摇欲坠却不应崩塌的……希望之光。”
“何以为真?”
两人沉默了片刻,相视一眼,异口同声:
“真,即是我心所向,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信念!”
“真,即是历经磨难、看透虚妄后,依旧选择前行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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