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走近那具干尸,强忍着不适,仔细查看。尸体怀中所抱之物,是一个用油布和皮革层层包裹的、巴掌大小的扁平物体。他小心地将包裹取出,打开。
里面是一本用特殊防水皮革制成的册子,以及……一块半个巴掌大小、非金非玉、温润光滑、上面蚀刻着复杂星图的黑色薄片!那星图的风格,与沈家“星枢令”上的图案,竟有几分神似,但又截然不同,更加古老、更加……残缺?
顾宴翻开那本皮革册子。册子内页用的是一种韧性极强的未知植物纤维纸,字迹是用某种耐久的黑色颜料书写,虽然年代久远,但大部分依旧清晰。
这似乎是一本航海日志与个人笔记的混合体。
通过快速翻阅,顾宴和林晚大致拼凑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笔记的主人(未留名)自称是“第七守望塔”的见习观测员。他们所在的“塔”,是某个古老守夜人组织建立在“无尽之海”边缘的前哨站之一,职责是观测星空异动,警惕“归零”力量从海上渗透。大约在笔记记载的“星历”某个年代(时间单位与现今完全不同,无法换算),他们观测到“归零”力量在附近海域异常活跃的迹象,并接收到了一段模糊的、来自深海方向的“星辉回响”(类似求救或预警信号)。
一支由资深守夜人和见习员组成的小队,奉命乘坐特制的“星槎”(一种利用“星火”共鸣驱动的古老航行器)出海调查。日志详细记录了航行路线、星图定位以及沿途遭遇的各种诡异现象——平静海面下巨大的阴影、干扰方向的异常磁场、船员们开始做同样噩梦并出现幻觉……
最终,他们的“星槎”在一场毫无征兆的、仿佛由“归零”力量直接引发的恐怖风暴中损毁,勉强漂流到了这座荒岛。登岛后,噩梦才真正开始。岛上似乎存在着某种能侵蚀心智、扭曲感知的力量,幸存者们一个接一个地发疯、失踪,或是在睡梦中被“影子”拖走。笔记主人作为少数保持相对清醒的人,记录了同伴们诡异的死亡和消失,也记录了他试图破解岛上秘密、寻找出路却屡屡失败的绝望。
日志的最后几页,字迹越来越凌乱疯狂,充满了对“回响”的怀疑和对“星辉”的恐惧。他似乎意识到,他们接收到的“星辉回响”,很可能是一个陷阱,一个由“归零”力量模拟或扭曲发出的、专门引诱守夜人前来送死的“饵”!而这座岛,就是“归零”力量侵蚀现实的一个“锚点”或“巢穴”!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留下了海滩和石屋的警告,然后……油尽灯枯。
顾宴合上册子,心情沉重如铅。又一个守夜人遗迹,以全军覆没的悲剧收场。“归零”的力量,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诡异和恐怖,不仅能渗透人类社会,还能在自然中设下如此恶毒的陷阱!
“这座岛……就是笔记里说的那个‘吃人的岛’?”林晚看着石屋外昏暗的天色和嶙峋的怪石,感到一阵寒意,“那个‘幸存者’警告我们不要追寻‘星辉’,不要相信‘回响’……可我们,就是被‘星核’的共鸣和一段突如其来的‘回响’给传送到这里来的!”
难道……沈家祖祠的“星核”,发出的传送信号,也被“归零”干扰甚至篡改了?故意把他们引到这个绝地?
这个想法让两人不寒而栗。
“先不管这些。”顾宴强迫自己冷静,“当务之急是活下去,弄清岛上的情况,找到离开的方法。既然有守夜人来过,或许会留下一些有用的东西,或者……离开的线索。”
他收起那本日志和黑色星图薄片,又在石屋内仔细搜索了一遍。除了更多的生活垃圾和破碎工具,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海上的夜空没有月亮,只有稀疏的几颗星辰,光芒黯淡,仿佛也被某种力量遮蔽。海风更疾,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咸腥,吹过石屋的缝隙,发出呜呜的怪响,如同鬼哭。
他们不敢在石屋内过夜(干尸在一旁),也不敢生火(可能暴露目标)。顾宴在石屋外找了一处背风、相对隐蔽的石坳,两人靠在一起,用背包和找到的破布勉强御寒。
黑夜中的荒岛,充满了未知的恐怖。远处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像是哭泣又像是低语的声音,被风声切割得断断续续。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嶙峋的岩石间缓缓移动。
林晚紧紧靠着顾宴,身体微微发抖。顾宴一手握剑,一手搂着她,警惕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
后半夜,就在两人因极度疲惫而有些昏昏欲睡时——
一种奇异的感觉,毫无征兆地攫住了顾宴!
不是声音,也不是视觉。而是……他怀中的“镇渊”剑,以及贴身放着的“星枢令”和那块新得到的黑色星图薄片,同时产生了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共鸣震动!
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与遥远沈家祖祠“星核”之间那几乎断绝的联系,似乎被什么东西……强行“拨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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