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点头,穿上防弹衣。很沉,但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回到安全屋时,顾宴看着她,眼神复杂。他在平板上写:不-要-冒-险。
“我会小心的。”林晚蹲下身,和他平视,“顾宴,我们必须活下去。为了你父母,为了阿强,也为了我们。”
顾宴看着她,最终点头。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凌晨三点,海面上起了雾。监控画面变得模糊,那三艘快艇的光点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他们在等雾散。”安保队长说,“雾散的时候,能见度最好,也最利于进攻。”
“雾什么时候散?”顾晴问。
“根据气象数据,大概在清晨五点。”
还有两小时。
安全屋里的人都没睡。医疗团队在检查顾宴的伤势,安保人员在调试设备,顾晴在处理最后的事务——她把所有证据资料备份到多个云端,设置了定时发布。
“如果我们在五点前没有解除定时,这些证据会自动发送给全球一百家媒体。”她对林晚和顾宴说,“这是最后的保险。”
顾宴打字:“姑姑,如果……如果我们出不去了,你后悔吗?”
顾晴看着他,很久没有说话。然后她笑了,那笑容里有种释然:“不后悔。小宴,我活了三十六年,前二十年懵懂,中间十五年逃避,只有这最后几天,我活得像个真正的人。为你父母讨公道,为你和这个女孩争取未来——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事。”
她走到窗边,虽然地下室的窗是假的,但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外面的海。
“我唯一后悔的,是当年没有勇气留下。如果我留在国内,如果我更早开始调查,也许能救更多人,也许能阻止更多事。”她转身,“但人生没有如果。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握现在。”
林晚握紧顾宴的手。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决心——要活下去,要一起走出去。
四点,雾更浓了。监控画面几乎完全被白色覆盖。
突然,一个安保人员说:“有动静!”
所有人看向屏幕。红外热成像显示,三艘快艇上的人开始移动,有人下水了。
“他们在从水下接近!”队长说,“想趁着大雾摸上来!”
顾晴立刻下令:“启动外围防御。所有人员进入指定位置,非战斗人员留在安全屋。”
林晚看向顾宴,他正死死盯着屏幕,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敲击出急促的节奏。
“我留下来。”她对顾晴说,“我陪他。”
顾晴点头:“保护好他。也保护好自己。”
她穿上防弹衣,拿起一把霰弹枪,跟着安保人员离开了安全屋。合金门缓缓关闭,发出沉重的声响。
安全屋里只剩下林晚、顾宴和两名护士。监控屏幕上,几十个热源信号正从海面向沙滩移动。
“他们有多少人?”林晚问。
“至少二十个从水下,船上可能还有更多。”护士的声音在发抖。
林晚握紧了腰间的枪。她想起队长的话:“开枪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威慑和自保。”
但威慑有用吗?面对一群亡命之徒?
屏幕上,第一批人已经上了沙滩。他们穿着黑色潜水服,动作敏捷,像夜色中的鬼魅。其中几个人抬着什么东西——是充气橡皮艇,用来运载更多人和装备。
“他们在建立滩头阵地。”护士说,“顾小姐他们……”
话音未落,枪声响了。
不是一声,是连续的点射。监控画面里,沙滩上的几个人影应声倒地,但更多的人迅速寻找掩体,开始还击。
交火开始了。
林晚捂住耳朵,枪声在密闭的安全屋里回荡,震得耳膜发疼。她看向顾宴,他正盯着屏幕,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
突然,主楼方向传来爆炸声,整栋建筑都震了一下。
“他们用火箭筒!”护士惊呼。
监控画面晃动,有几个摄像头失去了信号。剩下的画面里,能看到双方在建筑外围激烈交火。顾晴的人利用地形优势,暂时压制住了对方的进攻,但人数差距太大,防线在慢慢收缩。
“他们撑不了多久。”另一个护士颤声说,“我们……我们怎么办?”
林晚看着顾宴。他在平板上快速打字:“地下有逃生通道吗?”
护士摇头:“没有。安全屋就是最后的防线。”
也就是说,如果顾晴他们守不住,这里就是终点。
时间在枪声和爆炸声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林晚握着枪的手心全是汗,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顾宴突然抓住她的手,在她手心写:对-不-起。
又来了。林晚摇头:“不要说对不起。”
:如-果-有-来-生……
“不要说这种话。”林晚打断他,“我们要活过今晚,然后一起变老。”
顾宴看着她,眼睛红了。他用力点头。
突然,安全屋的门被敲响了。不是撞,是规律的敲击——三长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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