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陈船长。”
“保重。”陈船长挥手,“代我向刘生问好。”
直升机起飞,货轮在下方越来越小。林晚透过舷窗看着那个方向,看着海平面上已经变成一个小点的岛屿。
顾宴躺在担架上,因为药物作用昏睡着。林晚握着他的手,在心里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一定要让那些牺牲有价值。
直升机在上午八点降落在三亚的一家私立医院。早有医疗团队等在那里,顾宴被直接送进手术室。
林晚在手术室外等待时,刘叔打来了电话。
“小晚,你们安全了吗?”刘叔的声音很急切。
“安全了,在三亚的医院。顾宴在手术。”林晚声音哽咽,“刘叔,谢谢你,如果不是你……”
“别说这些。”刘叔打断她,“陈船长是我过命的兄弟,他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倒是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发布会还开吗?”
林晚深吸一口气:“开。三天后,上海,准时开。”
“好!”刘叔说,“我联系了几个老武馆的传人,他们都会去上海支持你。还有,武馆这边你放心,你陈叔把一切都打理得很好,学员一个没少。”
“刘叔……”林晚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哭,孩子。”刘叔的声音很温和,“林家武馆百年声誉,不是靠运气,是靠一代代人用骨头撑起来的。你现在做的,就是在撑林家的骨头。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看着呢,都撑着呢。”
挂断电话,林晚擦了擦眼泪。是啊,不能倒下。那么多人撑着她,她必须站着。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医生出来时,林晚立刻迎上去。
“顾先生的情况稳定了。”医生说,“骨折重新固定,感染控制住了。但他失血过多,身体非常虚弱,需要至少卧床两周。”
“我能看他吗?”
“可以,但不要打扰他休息。麻药还没完全过,他可能一会儿醒一会儿睡。”
病房里,顾宴安静地躺着,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林晚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这是几天来,第一次真正感觉到安全。
下午两点,顾宴醒了。他看到林晚,怔了一下,然后露出虚弱的笑容。
“感觉怎么样?”林晚问。
顾宴开口,声音嘶哑但清晰:“疼。”
一个字,让林晚又想哭又想笑。
“医生说你要卧床两周。”她喂他喝水,“发布会……我们可能要延期。”
顾宴摇头:“不延期。”
“可是你的身体……”
“我可以。”顾宴看着她,眼神坚定,“视频,远程。我必须参加。”
林晚知道劝不动他。而且,如果延期,等于给了老爷子更多时间反扑。
“好。”她说,“但你要答应我,只在视频里出现,不亲自去现场。”
顾宴想了想,点头。
“你姑姑……”林晚小心地说,“还没有消息。”
顾宴闭上眼睛,很久没有说话。再睁开时,眼睛里有泪光,但更多的是决绝。
“发布会,按时开。”他一字一句地说,“用最直接的方式,公开所有证据。”
“顾宴,如果……如果你爷爷在现场……”
“那就让他听。”顾宴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钉子,“让他听听,他的儿子儿媳是怎么死的。让他听听,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林晚握紧他的手。她能感觉到,顾宴心里那根弦已经绷到了极限。父母死亡的真相,姑姑和那些人的牺牲,还有他自己的重伤——这一切都在逼着他快速成长,快速坚硬。
“好。”她说,“我去安排。”
接下来的两天,林晚忙得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她联系了所有确认参加发布会的媒体,确认了场地和设备,准备了所有材料。顾晴之前安排的律师团也主动联系了她,表示会继续履行约定。
第三天上午,林晚正在医院和律师开会,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接起来,那边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林晚,是我。”
是顾晴。
林晚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顾……顾女士?你在哪?你还好吗?”
“我还活着。”顾晴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很平静,“那天晚上,我们拖住了他们两个小时。最后爆炸的时候,我和两个安保人员跳海了,游到了另一座岛。昨天才被渔船救起。”
“其他人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死了。八个安保人员,两个护士,都死了。”
林晚捂住嘴,眼泪涌出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还是像被重锤击中心脏。
“阿强……”她颤抖着问。
“没有找到。”顾晴说,“可能也死了,可能还活着。我不知道。”
林晚说不出话,只能流泪。
“小宴怎么样?”顾晴问。
“手术成功,在恢复。他说发布会要按时开。”
“好。”顾晴说,“我下午飞上海,直接去发布会现场。有些事,需要我亲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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