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这次比赛的评委里,有几位老前辈,对传统武术有很深的感情。”陈德海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用洪拳拿到好名次,对林家,对正洪武馆,都会是很好的宣传。”
他说完,转身走了。
武馆的门关上,前厅里只剩下林晚和爷爷。
还有一地狼藉——刚才交手时打翻的椅子,踢歪的兵器架。
“晚晚,”爷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你刚才……太冲动了。”
林晚低头:“对不起,爷爷。我只是……看不惯他们那样说您。”
爷爷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傻孩子,爷爷这把年纪了,还在乎别人说什么?倒是你,刚才那几招,万一失手……”
“我不会失手。”林晚抬起头,眼神坚定,“爷爷,您教我的每一招,我都记在心里。”
爷爷看着她,眼眶又红了。
“好,好。”他连说了两个好字,“林家有你,洪拳就不会绝。”
祖孙俩开始收拾前厅。把椅子扶正,把兵器架摆好,把打翻的茶具捡起来。
“爷爷,”林晚一边擦桌子一边问,“陈德海说的那个研讨会,我们去吗?”
爷爷的动作顿了顿。
“你想去吗?”
“我不知道。”林晚老实说,“但我感觉……陈德海今天来,不只是为了敲打我们。他好像……在试探什么。”
“试探什么?”
“试探我的实力。”林晚放下抹布,看向爷爷,“也试探我们和顾家的关系。”
爷爷的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说……”
“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公开身份、顾宴压下陈锐之后来。”林晚分析道,“而且,他特意提到武术比赛,提到评委里有老前辈……像是在暗示,如果我用洪拳参赛,会得到‘照顾’。”
“他想拉拢我们?”爷爷问。
“或者……想控制我们。”林晚的声音低了下去,“爷爷,您觉得,陈德海知不知道顾老爷子想扶持我们的事?”
爷爷沉默了。
如果知道,那今天的一切就说得通了——陈德海怕林家重新崛起,威胁到正德武馆在洪拳界的地位,所以先来敲打,再给个“甜枣”,想把林家收编。
如果不知道……那他的举动就更可疑了。
“不管他知道不知道,”爷爷最终说,“我们都不能去那个研讨会。一旦去了,就等于承认他是洪拳的‘掌门人’,以后我们做什么都要看他脸色。”
林晚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最后那句话,让我有点在意。”林晚回忆着陈德海的眼神,“他说‘如果你用洪拳拿到好名次,对林家是很好的宣传’。听起来像是……真的在为我们考虑。”
爷爷冷笑:“陈德海那个人,我太了解了。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目的。他说为你考虑,背后一定有更大的算计。”
林晚没再说话。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武馆对面的街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晕在夜色中晕开。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没有人多看这座老旧武馆一眼。
这个世界,好像已经忘了还有“正洪武馆”这个地方。
除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晚晚,”爷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赛的事,你想好了吗?用洪拳,还是用散打?”
林晚转过身。
“爷爷,我想用洪拳。”
爷爷愣住:“你不是说散打更适合比赛吗?”
“是更适合。”林晚走到爷爷面前,眼神里有光在跳动,“但如果我能在散打的规则下,用洪拳赢下比赛,那才是真正的——证明。”
证明林家的洪拳,不比任何现代搏击差。
证明她,林晚,一个女生,也能把家传的功夫发扬光大。
爷爷看着她,看了很久,最后重重地点头。
“好!爷爷支持你!”
晚上七点,顾宴来了。
他没有开车,步行过来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推开武馆门时,林晚正在后院练拳,爷爷在前厅看拳谱。
“顾少?”爷爷有些意外。
“林爷爷。”顾宴礼貌地点头,把食盒放在桌上,“我爷爷让我送点糕点过来,说是老字号的,您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爷爷连忙起身。
“应该的。”顾宴看向后院,“林晚在?”
“在练拳。”爷爷顿了顿,“顾少,今天的事……谢谢你。”
顾宴摇头:“陈锐那边,是他自己不懂事。我爷爷已经警告过陈建明了,他们不会再来找麻烦。”
“不是这个。”爷爷看着顾宴,眼神复杂,“我是说……谢谢你,让晚晚有机会做自己。”
顾宴沉默了几秒。
“她本来就应该做自己。”他说。
后院传来拳风声。顾宴走过去,推开门。
月光下,林晚正在打一套完整的洪拳。不是训练时的拆招,也不是比试时的快攻,而是一套完整的、行云流水的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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