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她会功夫!”他低吼。
另外两人立刻调整战术,一人缠住顾宴,另一人全力对付林晚。
林晚的身手确实超出他们预料。她没有硬拼,而是不断移动,利用天台上的障碍物——废弃的管道、生锈的铁桶、堆放的建材——来周旋。水果刀在她手里像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出都刁钻狠辣,逼得对手不敢轻易靠近。
但体力是硬伤。
三分钟后,林晚的呼吸开始急促,动作也慢了下来。
顾宴那边更糟。他毕竟不是练家子,全凭一股狠劲在支撑。棒球棍已经砸弯了,手臂被甩棍击中好几次,火辣辣地疼。
“林晚!往楼梯口撤!”他大喊。
林晚会意,边打边退。
但苏婉清就站在楼梯口,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
“别动。”她的声音很冷。
顾宴和林晚同时僵住。
三个雇佣兵趁机围上来,缴了他们的武器,反剪双手,按在地上。
“妈……”顾宴挣扎着抬头,“您真的要……杀了林晚?”
苏婉清没有回答。
她走到林晚面前,蹲下身,用手枪抬起林晚的下巴。
月光从云层缝隙里漏下来,照在林晚苍白的脸上。她看着苏婉清,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怜悯。
“您真可怜。”她说。
苏婉清的手顿了一下。
“你说什么?”
“我说,您真可怜。”林晚重复,“一辈子活在控制里,一辈子不相信任何人,一辈子……得不到真正的爱。”
“你懂什么?”苏婉清的手枪抵得更紧。
“我懂。”林晚看着她,“我懂爱一个人的感觉——是想让他幸福,哪怕那幸福里没有自己。而您……只是想占有,只是想控制。这不是爱,这是……病。”
苏婉清的脸色变了。
她握枪的手指,微微发抖。
“您杀了我吧。”林晚继续说,“杀了我,顾宴会恨您一辈子。然后您会发现,您用尽手段得到的一切——权力,地位,控制——都填补不了心里的那个洞。因为那个洞里,装的应该是爱,而不是……占有。”
这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某个尘封已久的盒子。
苏婉清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是泪光?
顾宴看到了。
“妈……”他的声音软了下来,“放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苏婉清看着他,又看看林晚。
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很复杂,有苦涩,有释然,有……解脱。
“来不及了。”她说,“从我选择这条路开始,就来不及了。”
她站起身,收起手枪。
“放了他们。”
三个雇佣兵愣住了。
“夫人?”
“我说,放了他们。”苏婉清重复,语气不容置疑。
雇佣兵面面相觑,但还是松开了手。
顾宴立刻爬起来,把林晚护在怀里。
“妈,您……”
“走吧。”苏婉清背过身,看向远处的黑暗,“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城市,越远越好。永远……别再回来。”
顾宴和林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那您呢?”顾宴问。
“我?”苏婉清笑了,“我还有……没做完的事。”
她挥了挥手,像在赶走什么。
“走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顾宴犹豫了一下,最终拉起林晚的手,走向楼梯口。
下楼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母亲站在天台上,背对着他们,风吹起她的风衣,像一面黑色的旗帜。
孤独,决绝。
像一个……赴死的将军。
回到车上,顾宴立刻发动引擎,驶离废弃工厂。
林晚坐在副驾驶座上,还在发抖。
“她……她为什么突然放我们走?”她低声问。
“不知道。”顾宴摇头,“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车子开出厂区,拐上公路。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轰!
两人同时回头。
废弃工厂的方向,火光冲天。
浓烟滚滚升起,在夜空中像一朵狰狞的蘑菇云。
顾宴猛地踩下刹车。
“妈……”他喃喃自语。
林晚捂住嘴,眼睛瞪大。
他们都知道那是什么。
是爆炸。
“回去!”顾宴调转车头,疯狂地往回开。
但火势太大了。
等他们赶回工厂时,整个主厂房已经陷入火海。热浪扑面而来,烧焦的气味令人作呕。消防车还没到,只有几个住在附近的村民在远远地看着。
顾宴推开车门就要冲进去,被林晚死死拉住。
“你疯了!火这么大,进去就是送死!”
“她是我妈!”顾宴吼了出来,“她是我妈啊!”
林晚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现在进去,也救不了她……”
顾宴站在原地,看着冲天的大火,浑身发抖。
然后,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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