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交织成刺眼的光网,将树林照得如同白昼。
顾宴把林晚护在身后,背贴着粗壮的树干,能感觉到树干传来的震颤——那是猎犬和锁匠在后方的枪声,密集得像暴雨。
前方,陈锐带来的十几个人已经扇形散开,手里的枪口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他们不是陈建明手下的乌合之众,这些人动作标准、眼神冷漠,显然是职业的。
“顾少爷,”陈锐的声音在夜风中飘来,带着胜券在握的嘲弄,“真巧啊,咱们又见面了。上次在学校,你让我‘滚去外地’。现在……该轮到你滚了。”
顾宴没有回应,只是快速扫视周围环境。
左边是陡坡,下面是乱石堆。右边是密林,但陈锐的人已经封死了去路。身后,陈建明的人正在逼近。
三面包围,唯一的缺口是……
他抬头看向前方——公路就在五十米外,但中间隔着陈锐的防线。
“键盘的车还有多久?”顾宴压低声音问猎犬。
猎犬一边还击一边回答:“一分钟!但得先冲出去!”
“那就冲。”顾宴的眼神变得锐利,“林晚,跟紧我。”
他从背包里掏出陈建明密室里的那把枪——苏明远给的,压满了子弹。又递给林晚一把匕首:“防身。”
林晚接过匕首,手指微微发抖,但眼神坚定。
猎犬打光了最后一梭子弹,换弹匣的空隙,陈建明的人已经逼近到二十米内。
“顾宴!”陈建明的吼声传来,“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走!”
“你觉得我会信吗?”顾宴冷笑,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打在陈建明脚前的土里,激起一片尘土。
陈建明脸色一变:“找死!给我上!死活不论!”
前后两拨人同时压上。
猎犬和锁匠背靠背,子弹像不要钱一样倾泻。但对方人太多了,很快就被压制。
“就是现在!”顾宴抓住空隙,拉着林晚冲向左边——不是公路,是陡坡!
“跳!”
两人纵身跃下。
陡坡很陡,碎石和荆棘刮破衣服和皮肤,但顾宴死死护着林晚,两人像滚石一样往下滚。
上方传来陈锐的怒吼:“追!”
枪声在头顶响起,子弹打在石头上溅起火星。
十秒后,两人重重摔在乱石堆里。
顾宴闷哼一声,左肩剧痛——可能是脱臼了。林晚也摔得不轻,膝盖擦破了一大片,鲜血直流。
“能走吗?”顾宴忍着痛问。
“能。”林晚咬牙站起来。
上方传来人声,追兵已经下来了。
“往公路跑!”顾宴拉起她,一瘸一拐地冲向公路方向。
乱石堆很难走,速度根本快不起来。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乱晃。
“在那里!”
子弹呼啸而来。
顾宴把林晚按倒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子弹打在石头上,碎石飞溅。
“我们跑不掉了。”林晚喘着气,“他们人太多了。”
顾宴握紧枪,眼神冰冷。
“那就拉几个垫背的。”
他探出头,瞄准最近的一个追兵,扣动扳机。
砰!
那人应声倒下。
但更多的子弹倾泻过来,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猎犬和锁匠那边也传来惨叫——锁匠中枪了,猎犬在拼死抵抗。
绝境。
真正的绝境。
顾宴看着林晚苍白的脸,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以为自己能保护她,以为自己能查清真相,以为自己能……复仇。
但现在,可能连命都要丢在这里。
“顾宴,”林晚忽然开口,声音很平静,“你相信我吗?”
顾宴愣住。
“什么?”
“你相不相信,我能带你杀出去?”林晚看着他,眼神里有某种燃烧的东西。
顾宴点头:“我相信。”
“好。”林晚握紧匕首,深吸一口气,“等会儿我说‘跑’,你就往公路冲,不要回头。”
“你要干什么?”
林晚没有回答。
她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像在练拳前做准备。
三秒后,她睁开眼睛。
眼神变了。
不再是那个温柔、坚韧的女孩,而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她站起身,迎着枪林弹雨,冲了出去。
林晚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
她没有直线冲锋,而是呈“之”字形奔跑,每一步都踩在石头的缝隙或低洼处,身体像没有骨头一样扭曲、翻转,躲过大部分子弹。
匕首在她手里像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出都刁钻狠辣。
第一个追兵还没反应过来,匕首已经划破他的手腕,枪脱手飞出。紧接着,林晚一记膝撞顶在他腹部,那人惨叫着倒下。
第二个、第三个……
林晚像虎入羊群,在狭窄的乱石堆里,她的身手被发挥到极致。匕首、拳脚、甚至随手捡起的石块,都成了致命的武器。
洪拳的刚猛,散打的灵活,在这一刻完美融合。
“开枪!打死她!”陈锐在坡上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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