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足足有五六秒。
不死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要咽下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
他那双带着凶光的眼睛避开了雪烛的注视,锐利的目光落在一旁紧张不已的香奈乎身上,停留了一瞬,又快速移开,最终看向庭院角落里一丛新发的竹子。
他低沉的、听起来依旧是恶声恶气、但语调却罕见地透着一丝迟疑和别扭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喂,冰小鬼。那个……”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似乎很不习惯这种说话方式,粗犷的声线刻意压低了,带着一种打架斗殴后被迫和解的尴尬感,“那天晚上……在遇到上弦之前,是我一时冲动先动的手……抱歉了。”
他的道歉僵硬无比,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脸上甚至带着点认命的懊恼感,完全不是他平时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浑样。
这份别扭的真诚,反而比完美的客套更显真实。
雪烛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地道歉。
他看着不死川那副几乎是“视死如归”的道歉表情,右腿的剧痛似乎都暂时被这份强烈的画面感冲淡了些许。
他靠在门框上,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同样没有移开目光,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同样低声回应,声音因为虚弱而显得平静:
“……不打不相识罢了。伤怎么样了?”他没有说“没关系”,而是承认了那场冲突带来的客观事实,并且迅速转换了话题,询问对方的伤势,这本身也是一种软化态度的表现。
不死川似乎松了口气,肩膀略微松弛了一点。
他撇撇嘴,语气恢复了些许惯常的桀骜,但没那么尖锐了:“哼,比你强得多。我的伤说到底就是失血多加上点内腑震荡,看着吓人,好的比你这断骨头的快多了!”
他抬了抬自己缠着些许绷带的手臂,以示状态尚可,还不忘挖苦一下雪烛的惨状,“你这腿……还能长好吗?”语气虽不客气,但透着一丝同为战士的担忧。
香奈乎紧握着雪烛的手臂,紧张地看着两个“大人”之间这场有点生硬的交流,小脑袋在雪烛和不死川之间来回摆动,似乎努力想理解这诡异的气氛。
雪烛扯了扯嘴角,牵扯到胸肋的伤处,忍不住“嘶”了一声,但还是回答:“忍说……死不了,还能站起来。至于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看天命了。”
他坦言了最坏的可能,却没有多少沮丧。
面对上弦之后能保住一条命,还保住了大部分肢体,他其实已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他望向不死川,带着点真实的疲惫,也带点微弱的、难得的调侃之意,“倒是你,整天在蝶屋躺着,没憋疯?没把蝶屋拆了?”
不死川被噎了一下,脸上那点别扭的歉意瞬间被熟悉的暴躁取代:“老子伤好了自然就走了!谁稀罕躺在这满是药味的鬼地方!”
他吼完,似乎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大,别扭地哼了一声,扭头就往庭院走去,脚步快得仿佛后面有鬼在追,只留下一句被风吹散似的话飘回廊下:“……你慢慢爬吧,老子晒太阳去了!”
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雪烛冰蓝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也许经历了上弦同生共死,又一起在病榻上挺过来,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曾有过冲突的男人之间,确实在不知不觉中构筑起了一种只属于战士的特殊羁绊。
“兄长……”香奈乎担忧的声音拉回了雪烛的思绪。她的眼神里依旧带着对那位白发柱的警惕和对兄长身体的担心。
“没事了。”雪烛轻轻拍了拍香奈乎扶着他的小手,示意她可以稍微放松一点,“我们也……到那边坐坐吧。”
他指着廊下阳光最好的一处位置。
阳光暖暖地洒在脸上,带着生命的温度,驱散了部分来自上弦带来的沉重阴影。
与香奈乎的亲情羁绊加深,与不死川别扭关系的缓和,都如同这春日暖阳,一点点温暖着这趟漫长复健之路的起点。
庭院草木的气息涌入肺腑,带来了生的希望,他知道,这条路会很痛,很漫长,但至少,他正在重新站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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