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繁琐的程序!浪费宝贵的时间!”炼狱杏寿郎的声音如同战场上的号角,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带着烫人的热度砸在炭治郎心口,“事实清清楚楚!违背鬼杀队铁律,私带鬼物——这一条,已经足够判定他的死罪!无需冗长的争辩!就在这里,遵循队规的意志,将其——斩首!”最后的“斩首”二字,如同重锤击铁,带着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
他并非在提议,而是在宣告他认定的、唯一正确的结果。
“斩首啊…”
一个带着奇异韵律、略带玩味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如同某种金属音器轻颤,打破了炼狱带来的绝对压迫感。
音柱宇髓天元轻快地向前踱步,姿态优雅地如同即将上台献艺的华丽艺人。
他伸出戴满宝石戒指的修长手指,以一种无比丝滑流畅的动作,左右手同时握住了斜插在背后、造型独特的弯曲双刀刀柄。
刀锷在微光下闪烁着耀眼的、甚至有些轻佻的光芒。
他嘴角勾起一抹称不上温暖的弧度,目光在炭治郎虚弱的身体和炼狱身上来回扫视:“唔,炼狱提出的判决方式…倒也称得上华丽。既然是斩首,那么…”宇髓天元的声音突然变得如同吟诵诗歌般高昂。
“这份终结他生命、将其血染作花路的使命,请务必交给我!我会用我最华丽的剑技,以最完美的角度,最精准的力道,让他的头颅在血色喷泉中做一场华丽的最后飞翔!”
“保证过程华丽、高效,结局震撼、肃穆!为这鬼杀队的铁律,献上一场辉煌的终焉之舞!”话语间,他的手指甚至微微用力,已经隐隐能听到刀身与鞘口摩擦的细微声响。
他并非嗜杀,而是以一种近乎偏执的艺术家眼光,看待这场即将发生的“处决”。
“欸——?!!”
一声带着清晰无比的惊愕和不忍的轻呼,如同春日初融的溪水,努力地冲撞着冰面。
恋柱甘露寺蜜璃双手捧住自己因为激动而绯红的脸颊,那双翠绿如同最纯净祖母绿宝石的大眼睛里,瞬间涌上了湿漉漉的水汽,浓密卷翘的睫毛无助地颤抖着。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炭治郎身上,那少年遍体鳞伤、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尤其是那双即使在如此绝境中依然闪烁着不屈光芒的深红眼眸,让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了。
“真…真的要这样做吗?就这么…杀掉这么…这么可爱的孩子吗?”她的声音都在发颤,带着纯粹的心疼,似乎完全无法理解其他几位柱冰冷残酷的决断,“看看他啊…他都已经伤成那样了呀…”
她是天生神力却心思细腻的女子,这种未经充分了解的断然杀戮,让她本能地感到抗拒和心痛。
“甘露寺,”
虫柱蝴蝶忍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春日细风中振翅的蝴蝶翅膀,轻柔、温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不知何时已悄然靠近了主导审判的雪烛身边,身上那件绣着华美蝴蝶翅膀纹路的紫色羽织微微晃动。
她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非常自然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和提醒,轻轻拽了拽雪烛垂在身侧的衣袖。
动作幅度极小,却清晰地传递着她的意图。
“按照我们鬼杀队铁律,炼狱先生和宇髄先生提出的处理意见…确实是无可辩驳的正确流程。”她温声细语地陈述着事实,话语中带着对队规的尊重。
“不过...”忍拽了拽雪烛的衣袖,“说些什么吧。”
炭治郎竭力抬起沉重的头颅,看向蝴蝶忍和依旧冷面的雪烛。
一丝微弱的亮光在他绝望的眼底燃起——雪烛阻止了旁人的干扰!
他们!他们似乎并不是简单地要执行死律!他们在…在给自己创造说话的机会?
这个认知让炭治郎几乎要燃烧起来!
“咳!咳咳咳咳——!”
急切和剧痛同时袭来,他再也忍耐不住,爆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
每一次剧烈的呛咳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让他如同离水的活虾般痛苦地蜷缩、弹动,喉咙里发出破碎嘶哑的声音,额头上、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剧烈的痛楚让他根本无法组织语言,别说为自己和祢豆子辩护,就连呼吸都成了一种酷刑。
就在这时,雪烛那张始终如同寒冰覆盖的脸上,似乎有了极其细微的变化——一丝几不可察的蹙眉掠过眉梢?
还是唇角线条不易察觉的放软?
稍纵即逝,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没有任何言语上的安抚或解释,只是垂在身侧的左手抬起,非常自然地解下了一直悬挂在腰间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深褐色硬皮葫芦。
塞子被“噗”地一声拔出,一股混合着浓烈苦涩与奇异清香的药草气味瞬间在沉闷压抑的和室内弥散开来,驱散了少许血腥和冰冷的气息。
雪烛向前踱了一步,接近痛苦的炭治郎,依旧维持着他水柱的冷漠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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