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没有回应,甚至连一丝被提及的波动都欠奉,彻底地将自身隔绝在了这场因他名字而掀起的风暴之外。存在本身即是答案,拒绝任何解释。
雪烛完全无视了因提及富冈而在众人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他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平稳地流淌,如同叙述着一段被尘封的日常往事,每一个字都带着冰面般冷静光滑的质地。
“是的,两年前。”时间被清晰地锚定,“在那次与富冈前往西北执行协同任务,巡查疑似恶鬼出没的山区村落途中……”
他的目光似乎投向虚空,回溯着当时的画面,“我们在一个被风雪封锁的隘口附近,因遭遇突发的大雪崩而短暂滞留时,与他们相遇了。”
“……”整个庭院陷入了绝对、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的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那最终的审判。
雪烛冰蓝色的眼瞳微微转动,再次落在炭治郎身上,语气里没有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陈述着事实:“那时,”他的声音顿了一下。
“我当时的确拥有十足、甚至是绝对的把握与自信——能够在那瞬间,趁着祢豆子当时处于重伤未愈、因长时间饥饿而濒临失控边缘、极度虚弱的状态下……”
他的措辞冰冷直白得令人心头发寒,“一刀——当场斩杀她!”这份自信源于他的实力,也源于对当时那只虚弱鬼物的绝对掌控力。
“但是——”这关键性的转折词如同在绷紧的琴弦上重重一拨!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冰蓝的瞳孔中罕见地、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般,掠过一丝即便强大如他也无法完全压抑的、微弱却真实的震颤!
“在那一刻!在那个瞬间!当亲眼看到——亲眼看到即便已经化为鬼之形态、肢体断裂、遭受重创、承受着足以让无数强大恶鬼都彻底陷入狂暴并疯狂渴求新鲜人血以修复残躯、那种源自本能深处最深刻饥渴折磨的祢豆子!”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少许,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如同冰面碎裂前的尖锐声响。
“那个小小的身影!她做出的唯一、也是最终的选择——!”雪烛的指尖不易察觉地收拢了一下,声音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刺破死寂,“他非但没有选择啃噬吸食近在咫尺、身为他血脉至亲、毫无反抗之力的兄长灶门炭治郎那温热的血肉!!她的选择是——”
雪烛的声音如同一把重锤落下,“用她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如同铜墙铁壁般挡在了他失去意识的哥哥身前!!!试图用自己的残躯!对抗我和富冈这两位足以令下弦之鬼都闻风丧胆的‘柱’!只为保护背后那个对他而言最最重要的人类!!!”这描述充满画面感,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真实。
“什么——!!”惊疑、震骇的抽气声与难以置信的短促惊呼如同小型爆炸般瞬间在沉默的庭院各处响起!
即便是如悲鸣屿行冥这般心境古井无波的岩石,那紧合的巨掌也猛地捏紧,发出一声指关节不堪重负的轻响!
蛇柱伊黑小芭内那阴冷的蛇瞳骤然收缩成一个针尖,镝丸甚至不安地滑动了一下!
音柱宇髄天元那一直抬着指向自己的大拇指僵在了半空!
虫柱蝴蝶忍紫眸中第一次流露出巨大的惊愕!连主位上的产屋敷耀哉都微微挺直了病弱的脊背!
不死川实弥脸上的暴戾都仿佛冻结了一瞬!甘露寺蜜璃更是捂住了嘴发出细微的呜咽!
这短短的一幕描述,击碎了许多人心中根深蒂固的“鬼即绝对邪恶”的铁律!
“切——!!”然而,这短暂的群情震荡被一声更加暴戾、充满了极端不信任与赤裸裸鄙夷的冷哼骤然打断!
风柱不死川实弥眼中刚刚因那震撼一幕而稍稍黯淡下去的怒火如同被浇上了烈油般再次腾起千丈烈焰!
他脸上那狂乱扭曲的疤痕如同活物般虬结鼓动,嘴角咧开一个足以令孩童止啼的、充满极端侮辱性的残忍弧度。
声音如同淬了剧毒的冰渣混合着火山熔岩般,带着毁灭一切的恶毒狠狠轰向那个静立于他面前、如同冰雪精灵般的身影:“哼!真是能说会道啊——!被那该死恶鬼养大的杂种!!”
“你说得再天花乱坠!再花言巧语!也改变不了你体内流着被污染之血的肮脏本质!你们天生就带着为鬼袒护的原罪!!!”
这恶毒到极致、直指雪烛身世、如同将最污秽的淤泥泼洒在白玉之上的辱骂,响彻了庭院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不死川实弥最后一个恶毒到极致的音节“杂种”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刺入空气的同一微秒!
一直静静立于雪烛身后数步之遥、气息沉凝如同古井深渊的幽柱九川行古!
他那张被忧虑覆盖的脸庞上陡然绽裂开前所未有的巨大惊骇与狂暴的怒意!!
那双隐藏在暗影下的瞳孔瞬间收缩成最危险的兽类竖瞳!
体内原本沉潜如大海、包容万象的幽邃气劲如同被投入核弹的深海般轰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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