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糊着白纸的格子窗,轻柔地洒在叠席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空气里还残留着夜晚的凉意,又被榻榻米和人体的暖意中和,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沉静慵懒的舒适感。
蝴蝶忍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才迷迷糊糊地睁开那双清澈的紫眸。
意识如同沉在温水中,缓慢上浮。
很奇怪的感觉…温暖如融化的蜜糖包裹全身,偏偏又有丝丝缕缕微凉的触感,像最上等的丝绸拂过皮肤,带来奇异而令人眷恋的惬意。
她满足地眯起眼,无意识地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将身体舒展到极致,发出一声小猫似的细微嘤咛。
然而,手臂伸展时,手背却突然碰到了什么…不是柔软的被褥,而是带着体温、光滑细腻的触感。
那温度比被窝要稍高些,带着鲜活的生命气息。
忍先是一愣,残留的睡意瞬间飞散了大半。
她有些困惑地侧过头,看向身旁——刹那间,对上了一双盈满笑意的、深邃的眼睛。
水谷雪烛正侧躺着,一手支着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唇角的弧度像新月一样弯着,带着明显的促狭和温柔。
“雪...雪烛?”忍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微哑,混合着巨大的惊讶,“为什么...你会在我房间啊?”一抹红晕悄然爬上她的脸颊。
雪烛笑得更灿烂了,他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极快地、带着亲昵地在忍秀挺的鼻尖上轻轻一捏。
“呜!”忍猝不及防,发出被欺负了似的小小惊呼,本就微红的脸颊瞬间如同煮熟的虾子,红了个通透。
被碰触的鼻尖传来酥麻的痒意,直直钻入心底。
“我的忍大人,”雪烛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慵懒磁性,笑意未减,慢悠悠地道,“你要不要仔细看看,这到底是谁的房间?明明是你大半夜打着‘检查身体’的幌子,硬是闯进了我的地盘,还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我的床。”
忍闻言,如遭雷击。
她猛地环顾四周——熟悉的蝶翅暗纹屏风不见了,换成了简洁的竹画;空气里的淡淡药草香,也变成了雪烛身上那种独特的、带着些许寒梅冷冽的气息;最确凿的证据——身下被褥的颜色和触感,的确不是她惯用的!
“呃!”忍感觉自己的头顶都要冒出实质性的白色蒸汽,尴尬得恨不能把脸埋进枕头里。
“不...不对!”她像是突然抓住救命稻草,急急反驳,“我昨天…我记得是在给你检查身体!检查你恢复的情况!”说到最后,声音又心虚地低了下去。
“对啊,”雪烛好整以暇地点头,眸光流转,“检查得是挺认真的,细致入微。只不过嘛,检查着检查着,某位辛苦的小蝴蝶自己倒先睡着了,香甜得怎么也叫不醒。”
“结果嘛,就如你所见,成功霸占了我的床,还把我挤到了边上。啧,真是…霸道。”最后的尾音拖得长长的,调侃意味十足。
忍被她这么一说,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朵根和脖子,头顶的热气也愈发蒸腾。
她懊恼地咬了下唇,明明是要照顾病人的,怎么反而成了添麻烦的那个?
“那…那你怎么样?”忍赶紧转移话题,努力忽略掉两人同榻而眠的惊人事实带来的心跳加速,带着医生特有的关切,上下打量着雪烛,“检查到一半睡着了…你有没有事?感觉好点了吗?”紫眸里是纯粹的担忧。
雪烛看着她认真又带着点窘迫的样子,心底那点被挤占的“委屈”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柔软。
“怎么说呢?”她故意沉吟了一下,身体微微动了动,靠忍更近了些,近到能感受到对方因为紧张而略略僵硬的呼吸,“昨晚嘛…感觉还行。虽然地方是被霸占了点,但…”
他拖长了调子,看着忍越来越紧张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最起码,有个人陪着一起睡,还挺…暖和的。”
“轰!”忍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什么“暖和”… 雪烛身体靠近时传递过来的体温,和话语里那无比暧昧的潜台词,让她的理智瞬间当机!
“不害臊!”几乎是本能地,忍羞恼地低呼了一声,握紧的小拳头在雪烛离得最近、仅着单薄里衣的胸口“锤”了一下。
这份触碰极其短暂,更像是一种象征性的抗议。
却让两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电流感顺着那一点扩散开来。
雪烛低低地笑,忍则触电般收回手,猛地坐起身,像一只受惊的漂亮蝴蝶,立刻用伸懒腰的动作掩饰狂乱的心跳和脸上的红霞。
“啊…呃,那个…”忍背对着雪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今天不用继续执行任务了。森原小姐总算从西北的区域调回来了,能暂时替我两天。”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试图压下那份心乱,“今天嘛…难得,想好好休息一下筋骨。”
“哦?休假?真是难得。”雪烛也跟着坐起来,宽松的睡衣领口微微滑下一点,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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