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根雕龙巨柱巍然矗立,在幽暗的大殿中闪耀着夺目金光,宛如四根擎天金柱。
御窑金砖铺就的地面光可鉴人,自殿内延伸至殿外,严整有序,浑然一体。
“东瀛幕府德川一郎,拜见吴王殿下!”
东瀛使臣身着传统礼服,腰悬佩刀,恭敬地行跪拜大礼。
一郎,即德川家的长子。
此番前来,他背负着东瀛的耻辱,亦怀揣着激励。
今日之辱,必将化作他日奋进的动力。
“平身。”
“谢殿下恩典!”
德川一郎起身后,这才抬头望向龙椅上的朱旭。
眼前这位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少年,竟是执掌吴地的霸主。
朱旭身侧分立两名武道高手——方大同与魏武卒统领典庆,另一侧则是文臣代表裴岳与唐寅。
德川一郎目光扫过殿内陈设,心中已然明了:朱旭在吴地已自成一方天地,远非其他五大藩王可比。
真正手握兵权的藩王,往往镇守边疆,抵御外敌。
汉王与蜀王则因天高皇帝远,朝廷鞭长莫及。
这正是太祖分封实权藩王的初衷——唯有自家人,方能守护自家人。
初代藩王虽军政大权在握,但在太祖与仁宗的威慑下,无人敢生异心,皆为忠臣良将,维系着王朝初期的稳定。
然而削藩令一出,藩王与朝廷的关系便急转直下。
“德川世子远道而来,本王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王爷言重了。自踏入吴地,一郎便为繁华盛景所倾倒,流连忘返,何来不周之说?”
德川一郎此言一出,朱旭眼中掠过一丝讶异,裴岳与唐寅则眸光微冷。
藏拙亦有章法,这位德川世子显然暴露了野心。
“既如此,世子不妨在临安多盘桓些时日。中原有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姑苏与临安堪比仙境,世子初来中原,若匆匆离去,岂不可惜?”
“多谢王爷美意,一郎定当细细领略。”
若非深知少年手段狠辣,德川一郎几乎要以为眼前是位仁厚贤明的君主。
“尊贵的吴王殿下,此乃我东瀛献上的薄礼,敬请笑纳。”
将赔款称作献礼,倒也别出心裁。
朱旭接过礼单,目光扫过——
黄金三百万两、白银一亿两,另有千年人参十株、千斤金佛十尊、极品珍珠万颗……
这份厚礼令朱旭微微颔首。
“裴卿、典庆,前去验收。黄金暂由府卫看管,本王另有用处。白银中拨出一千万两,交付天机楼,用作今年龙河治理款项。”
一千万两白银拨给水师自行分配,确保每位参战水兵至少获得十两赏银,剩余款项由水师自行支配。但严令王直禁止饮酒庆功,必须维持水师日常训练与战备状态;
另拨三千万两白银,征调十万民夫,在夷州岛建造纵横十里的新城,即日动工。十日后,本王会将城池沙盘交由雷师傅带往夷州。
遵命,王爷!
三道政令耗去半数白银:
首道政令安抚民心;次道犒赏水师;末道安置水师眷属。
水师家眷迁居夷州后,便可摆脱朝廷牵制。
德川一郎面颊抽搐,未料朱旭当着他的面规划赔款用途——
再拨一千万两白银,于佐渡岛修筑军港堡垒!
劳工直接从辽东征调十万民夫,本王会先行与燕王叔协商。
此举直戳东瀛命门——
用东瀛赔款在东瀛门户内修建军事要塞。
德川一郎虽觉朱旭刻意攻心,却无可奈何。
裴岳、典庆退下后,朱旭与德川一郎的交谈转为寻常邦交话题。
攻心为上,亦需把握分寸。
唐寅,由你负责德川世子起居,陪同游览临安。
臣领命。
唐寅暗自叹息:此子若归国,必成心腹大患。
朱旭却未采纳谏言——
既为座上宾,便不能在吴地动手,更不可途中设伏。
何况唐寅尚非心腹,此等机密不宜与其谋。
临安街头巷尾热议纷纷:
听说码头今日卸下成箱东瀛金银?
三百万金两万万银的赔款罢了!这些狼崽子活该——当年王爷划地容他们谋生,他们竟恩将仇报!
倭寇不就是东瀛人?
十不足一!多数倭寇是...
全城热议虽与己无关,但百姓皆知——
王府库充盈,便无需加赋。
尽管吴地十年未增赋税,赋税仍是悬顶之剑。
江南烟柳画桥,风帘翠幕。
但繁华属商贾权贵,升斗小民仍艰难度日。
此即朱旭不起兵之故——无利可图,谁愿追随?
宁做太平犬的谚语,道尽乱世苍凉。
王府最新告示:
王爷已定赔款用途。
朱旭大手一挥,豪掷万金:一千万两用于河道修缮,一千万两犒赏水师,一千万两在东瀛佐渡岛修筑军事要塞,另拨三千万两在夷州兴建大城,既安置水师家眷,又作商队中转之用。
满座哗然。
这般挥金如土的做派,与朝廷户部锱铢必较的作风大相径庭。要知道,户部拨款往往精确到——十钱方为一两。朱旭却动辄千万两白银,豪气更胜山西巨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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